我疾步上前,双膝跪地,哭喊着三叔匍匐在地。
供桌上燃着香,旁边摆放着杀好的公鸡。我知道这个风俗习惯,却一直不懂得杀公鸡的含义,后来请教了度娘才知道,原来摆这公鸡称为“领魂鸡”,喻为凤凰,靠它来“凤凰点穴”,死者方能葬到风水宝地上,给后人带来好处。
对了,不要问我是真哭还是干嚎,因为我们回老家的路上已经讨论过这个问题。
回老家时,我坐先生堂弟的车。堂弟是个直爽的人,说话如铜钟,声音响亮干脆。弟媳是那种一看就知道从小被父母溺爱,结婚后又被丈夫娇宠出来的人,虽然已经有了两个孩子(大女儿已经十五岁),却还是一脸纯真。
弟媳问,咱们回家先做什么?我说我们先过去祭拜,哭三叔呗!弟媳颇有些不好意思地说,哭不出来怎么办啊!哎呀呀,这怎么说呢!以前有一个笑谈,说如果说是要去办丧事(不沾亲的那种),就有人在旁边说,记着备点辣椒回去。意思就是哭不出来时,把辣椒往眼皮上一抹,辣椒就能把人的眼泪给辣出来了,辣红了眼睛,辣的眼泪直滚。
弟媳说这句话的时候,我们已经下车了。我说了句,我们现在准备辣椒也来不及了。弟媳真是纯的可以,哭不出来先吃个辣椒就能哭出来了?我有些想乐,但没再接她的话茬。堂弟说,到时你跟着嫂子就行。
我们跪下还没哭几声,就有人把我们拉起来了。这也是风俗,是怕有的人一看见灵堂就哭得黑天黑地,后面还有很多伤心落泪的时候会受不了。
我直起身,一眼就看到地上铺的床铺上干瘪的被筒。我记得公婆去世时都是躺在床上的,三叔是直接打的地铺。干瘪的被筒让人看了心里一酸,我知道三叔是在里面的,只不过已经换了另一种形式。三叔的两个儿子还有孙子孙女都跪在旁边守着,另一个儿子在外面忙着诸事。下葬之前,亲人们是要陪在身旁的,这叫守孝。应该是害怕逝者刚刚离世,一个人踏上去往极乐的路心里会感觉孤单害怕,亲人才都在身旁护佑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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