势利纷华,不近者为洁,近之而不染者尤洁。
这是《菜根谭》中的一句话,它意思是“权利和财富使人眼花而乞求,不接近这些的人就清白,接近了而不受其污染那就更清白”。不去接近势利纷华,有两种可能,一种是没有机会接近;一种是自己自觉定力不够,怕一接近就染上势利纷华的习气,有污自己的清白,所以主动规避。他们都属于“不近而洁者”,没有什么高下之分。让我们佩服的,是那些“近而不染者”,他们面对眼花缭乱的权利与财富,却始终能够“坐怀不乱”,“出淤泥而不染”,这样的人,有着菊花般的情怀,莲花般的节操。他们的内心,定有一颗善良的种子,在不断抽芽吐绿,茁壮成长,最后长成枝繁叶茂的大树。
我们把“近之而不染者”称之为君子。
下面这段话是高尔基《童年》中的外祖母对“我”说的一段话,它似乎是对《菜根谭》中“近之而不染者”最佳的诠释:
我们的生活令人惊讶,不仅因为它有滋生败类的沃土,更因为它还哺育了一个个鲜亮、健康、富有创造力的新生命。人类固有的善良在不断地生根发芽,这让我们深信不疑,美好光明的新生活必定会向我们召唤。
“地之秽者多生物”(《菜根谭》),意思是说污秽的地方往往生物众多。在这众多的生物中,自然是鱼龙混杂。外祖母叮嘱阿廖沙生活中的阴暗固然存在,但不能因此对生活中的美好光明视而不见。不管生活多么污秽不堪,都要始终坚持善良,相信光明。
外祖母的话,就如一缕穿破黑暗的光,照亮了阿廖沙不幸的童年。在外祖母这缕光的护持下,他容忍了外祖父的专制残暴,理解了母亲冷漠无情,不再纠结于学校对他的偏见误会。在这个污秽不堪的生存环境中,阿廖沙依然能发现生活的美好:瓦尼亚活泼善良,“好事情”的真诚坦率,上校家三个孩子的团结友好,主教的仁慈博爱,一起拾破烂的朋友的正直友爱。外祖母的爱是阿廖沙阴暗生活中的一抹阳光,阿廖沙发现的美好,就是点缀在阴暗生活中的星星。外婆的光照亮了他的白天,友谊之光点亮了他的夜晚。这两道光,加持了他心中的善良。怀着善良之心,他在泥泞不堪的人生之路上披荆斩棘,穿过黑暗,直奔康庄的光明大道。
从污秽和苦难中挣脱出来的阿廖沙,不正是“近之而不染”的君子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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