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下班路上,从姑姑的电话里得知老家正值农历三月三庙会,至此今年的春耕正式开始。
庙会,祖辈们用这种方式将四面八方的人们又聚在一起,将走南闯北的绝活又展现了一次。我知道,爷爷又将自己的邮册抱过去进行宣传展览,小小的邮票在他的讲解下,像只蝴蝶般跃然于纸上,扇动着彩色的翅膀,美轮美奂,曼妙轻盈。
奶奶每年都回去庙会,梳理好花白的头发,换上整洁的连襟衣服,带上数了又数的柱香,轻步走进青烟缭绕的大庙,作揖,点香,磕头,上香,嘴里默默地念着什么,是心愿,也是祈祷;是祝愿,也是希望。最后不忘从粗布衣兜里掏出干净的手帕,轻松地四面打开,托出皱巴巴的钱币投进“功德箱”里,再依依不舍地离开。
平时很少见面的亲戚也来逛庙会了,要到家里落脚休息。奶奶早早地收拾好房间——换上新床单,备好臊子面。
奶奶原本是大家闺秀,岁月在她的面上刻满皱纹,不知道从啥时候开始信奉佛教,忙完农活家务,逛逛庙会,翻翻经本,念念经书。爷爷从来不信佛,不烧香,不磕头,不求神,却能将佛教的来龙去脉讲得头头是道。有时候,奶奶念的经本有不认识的字,爷爷就会念给她听,把前后的意思翻译给她听。 特别是下雨天,爷爷奶奶盘坐在炕头,奶奶看经书,爷爷翻报纸,雨滴顺着长满青苔的瓦沿“吧嗒吧嗒”滴落下来,清凉的风儿透过窗户吹进老屋来。
如今,奶奶已经离开我们好多年了,我也已经很久不知道庙会的模样了,但是爷爷依旧光临着本应属于奶奶的庙会,用小小的邮票叙说着自己的心愿。
庙会上传统已经很少见了,更多的是现代的东西,但是大戏却是每年的主角,香客也是奔走于庙宇间。在熙熙攘攘的庙会上,总有那么一个白发苍苍的瘦弱老人,戴着眼镜,讲述着邮票的故事,他就是爷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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