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年纳粹在屠杀犹太人的时候,他们把杀人叫作安乐死,听起来是在做善事。后来他们又倒卖通行证,给犹太人提供购买的机会,看起来似乎也在做善事。二战结束之后,在法庭审判的时候,他们为自己辩解说,他们在上帝面前有罪,在法律面前无罪。因为当时是奉命行事,无法顾及良知。服从应该算是美德,如果命令本身有罪,法律应当追究命令的发布者,不应当追究执行者,否则刑场上的刽子手也可以算杀人罪。
小白曾经查阅相关法律,在当时的文明国家,包括德国在内,其刑法和军法中规定,不得执行明显具有犯罪性质的命令。这实质上就是承认良知的地位,良知高于服从命令的道义。然而遗憾的是,这条法律在德国失效了,希特勒的命令高于一切法律,一切良知。更让人遗憾的是,悲剧的铭记方式,就像经典的电影台词那样,消灭法西斯,自由属于人民。可是这个逻辑并不完整,它是以结果论结果,忽略了背后的原因。别忘了,希特勒和墨索里尼是合法上台的领袖。谁该为结果负责任?不只是法西斯,还有其生存的土壤。不只是自由与正义,还有守护自由与正义的力量。在正常的社会,让人活出尊严,不是要消灭特权,而是把特权限定在笼子里。
假如国家被当作机器,平民就是机器上的齿轮,只能拼命地运转。小白很认可大黑的观点,社会不是机器,而是一个自然的生态,兔子就该活成兔子,老虎就该活成老虎。如果老虎要吃兔子,能不能吃,老虎说了不算,兔子说了也不算,道这个规则说了算。规则他定,不能自己定,谁也不能代替谁。当有人被代替的时候,他就变成了工具。工具会有良知么?绝不可能,因为他的内心被掏空了。
在三国征战时期,蜀国之所以被魏国灭掉,就因为其内生的活力丢了,仅仅依靠诸葛亮的活力,怎么可能维持?打仗和治国根本是两回事,军队必须是战场的工具,而生活不是,人更不是。当媒体变得千篇一律的时候,它们的活力在哪里呢?工具化的机器可以提高效率,但是只有机器无法构成健全的生态,那叫病态。生态的本质是多样性,万物霜天竞自由。正常的社会生态就像一场球赛,当规则制定以后,最需要约束的是执法的裁判,球场之内尽情发挥,裁判不可以胡乱打岔。假如裁判管得太宽,游戏肯定是玩不下去的。
小白经常笑话大黑,因为大黑太喜欢伸手。自己本来是裁判,却总想着带球射门,运动员反而变成看客,这谁家的游戏嘛。有个词汇叫作开放,本来要松开手,放大家出去撒野,在这个时候,把门的责任不是紧守着那扇门,而是为大家准备好各种出行的工具。当有人出门时提醒说,下雨谨防路滑,夏日不可暴晒,这才对头。外面的世界很精彩,没那么多豺狼虎豹,不用怕。如果说需要工具,把门的认自己为工具,极尽所能的与人方便,这才是活生生的生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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