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月的太阳落下,天便还了些凉,自窗中望去,正经过一处暗黄的街道,无一人,倒是方便了一树粉白的桃花,极灿烂,不过没叨唠,盛的太满,惜了。
又看到很远处的,密集的一片灯光,那是城市,以来牧兽。不多时,大概是经过了居民区,稀疏烟火,想来此时家中的人最轻松,因而有些羡慕,毕竟在绿皮火车里,时间流逝的缓慢,令人身体灌满了埋怨,像是个气囊。车厢里空气太重了了,不穿鞋的脚,不安分的动,卤味,辣条味,啤酒味。
开了暖气的车厢,使一位孕妇胸前绽放开枝玫瑰。太热了,她燥热的脱掉了衣裳,黑色的棉袄弃在膝上,单着了一件印有玫瑰的白色短袖。我无座站在过道的人群中,时常让经过的人挤的趔趄,此时有些懊悔,怎就一脸温柔的将位置送给了位要站长途的朋友呢,嘿,两个小时的路程漫长呀!
致我懊悔的还有件事,没想到今天的餐车竟然把门关紧了,该有多少位置就坐着多少人,须知平日我进去了,是躺是坐,只看我欢喜何种姿态。
还没想到清明节,会有如此多的人赶回去,宗族到底是蒂固在中国人骨里,见此,我在被被挤成罐头的车厢,被挤为罐头里的肉沫,也依旧从容。
从容致我胡乱的听,胡乱的看,一大哥终于坐进了列车办公席,诚惶诚恐,他实在是不堪其负,肩上的黑包袋,巨大的恐怖,仿佛装了个10岁的小孩,他是位父亲,最后还是让列车员驱逐了,只歉意的笑。
我耳朵听到的才最有意思,一对50多岁的夫妻,乡人的模样极好辨认,接触到我目光,质朴的笑,也不觉难熬,对面一位20多岁的女子。一位40岁左右的男子,他一直假寐。
50多岁的老头一直在和20多岁的女子聊天,他的话题倒也真不少,说西藏藏南好玩,那曾是让我思慕的地方,于是心中不由赞同他。
他又说到天山,七剑下天山,为何,有和为,他的书说的真好,真恨不得此时面前有四方桌,放着瓜子蜜饯各一盘,一壶普洱,,金黄哈密瓜,我想做长安的少爷很久了。说嵩山少林,南少林北少林,他熟稔的介绍着各大名山,终于,他的妻子忍不住的问,你怎么知道的这么多。他羞怯的笑说:看电视。
50岁的妻子也有意思,她大概是吃醋了,见丈夫一直和对面年轻女子交谈,也时而插嘴,但她的话实在是干,无味,喜马…雅…雅拉山,喜马雅拉山比珠穆朗…山要高,多次重复。(至于20多岁女子的粗鄙就不讲了,胜在青春,令知事人陷入斑斓回忆)
一张熟悉的脸,经过我。即使我只看了他一眼,但他身上那种浮浪,让他注定惹眼。他是我进站之前见到的,当时我走在通往火车站的地铁通道,有一对母子与我说,他们钱包掉了,需要些钱回家。不白要,让我给个联系方式,找机会还。
我说:只有10多元零钱,整的也不多。
儿子说:会还的,一定会还的,不过10多元不够。
其实凭着以往听闻,我早该掉头走的。但这次放下戒备和他们交流,愿意受骗,但实在不愿上太大的当,我便抱歉手合十,退走了。取票之后,不经意的看到这对母子从浮浪的人手里接过一张红色钞。此后,他们还亲密的握了手。
当时,离开车时间还有40分钟,好奇猫在我心里挠,突然想知道这对母子到底是真假,便跟着他们往外头走,他们一路谨慎的回头,作何原因,我会暗自得意。
跟了一些距离,看到他们朝着指有汽车的方向去了,这便有些恍惚,他们到底是真是假!
经过高高的一道桥,它上边就是星星了;经过正在建的房子,此时巨人还让大灯照着;经过一处黑魆魆,近于荒芜的废墟;这车厢上的人,都疲惫了,他们的生活正经过这人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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