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贾府上下在贾宝玉神志不清时,瞒着林黛玉为贾宝玉薛宝钗完婚。当贾宝玉神志清醒后,都发生了什么事?
好似一场大梦醒来,我从床上坐起来,发生了什么?我努力在脑海里搜索着记忆:梦里,我好像娶亲了……一片吵吵嚷嚷……新娘子……
林妹妹,我的新娘子呢?
一想到林妹妹,我瞬间全醒了。林妹妹是我新娘子,怎么不在我身边?我环顾左右,床边趴着的那是谁?袭人?不是。看侧脸,脸似银盘,面如满月,那,不是宝姐姐吗?
宝姐姐怎么在这里?如果让林妹妹看见又该生气了。去年就是我多看了宝姐姐两眼,颦儿就两天不理我。其实我心里只有你一个,谁也装不下,宝姐姐算什么呢。
对了,林妹妹哪儿去了?她该不是又赌气不理我了吧。不行,我得去看看她,不知哭成什么样呢?想到这些,我不仅暗暗着急。
试着不惊醒其他人,我从床上下来。怎么脚好似踩在棉花上一样软,扶着门我才站稳了。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我好像睡了长长的一觉,什么都不记得了。
我得赶紧去找林妹妹,问问她发生了什么事,向她解释清楚今天发生的怪事。感觉几百年没见她了一样,真想马上见到她。
踉踉跄跄沿着不知走了多少遍的小路去往潇湘馆,好几次快要摔倒了,扶着几杆竹子才站稳。坐在石头上歇歇喘口气。
现在什么季节了?怎么竹叶都黄了,地上长了这么多草?草都把路遮没了,好像多久没人打理了一样。
树叶子落了一地,风呜呜吹着把叶子卷起,飞得满天是。
明明昨天还在园子里和姐妹们看花饮酒作诗,怎么现在就变得这么荒凉寂寞?姐妹们都哪儿去了?那些打扫的丫头婆子们是不是疏于管理了?凤姐姐身体好的时候可不是这样,还是要好好管管他们才是。
前面不就是潇湘馆?!走了不知多少遍的路,死也不会忘,梦里都记得这条路,路的尽头就是我日思夜想的林妹妹。
这回子林妹妹醒了没有?她一贯喜欢夜读写诗,是不是还在睡?让我悄悄进去,给她一个惊喜。
林妹妹这里也长满了荒草,她平时最讲究了,估计老毛病又犯了,顾不上管这些,过后我得找人把这里好好清理一番。
草把门都堵住了,真成了刘禹锡笔下的“苔痕上阶绿,草色入帘青”。当初老祖宗给林妹妹窗子上换的软烟罗还在,红色映着绿草,倒也相宜。
怎么感觉几百年没来这里了?门口那只绿嘴八哥也不来迎接我,难道它也在睡?
让我拍拍门,紫娟最警醒了,怎么这么久也不来给我开门,莫不是也在睡?这个丫头一向最勤谨的,今天也疏懒了。
“紫娟,紫娟!”没有声音,只有呜呜的风声,周围一片静寂。
“吱扭”门一推就开了,是头天晚上睡觉没闩门还是都醒了?一开门,一只落在梁上的什么鸟被惊到,“扑棱”一下飞出窗外,我才看见窗户是开着的。
林妹妹呢?屋里空荡荡的,没有林妹妹的身影,没有熟悉的温热气息,倒像很久没人住了一样,蛛网结得到处都是。窗前的桌上还摆着林妹妹平常写字的纸笔,不过都已经蒙上厚厚一层灰尘。
林妹妹!林妹妹哪去了?难道真想当初紫娟说的,林妹妹投奔苏州老家人去了?怎么去之前也不告诉我?如果我知道无论如何也不会让她们去的。
不对,我记得当初紫娟向我澄清了,她说的都是玩笑话,苏州早就没什么亲戚了,林妹妹要常住我们家的。
那林妹妹哪儿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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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在胡思乱想,身后门又开了,“林妹妹!”我脱口而出。不是林妹妹,是紫娟。“紫娟,快告诉我,林妹妹人呢?哪去了?”
紫娟满脸泪痕,让我更加狐疑:“难道在我睡着的时候林妹妹也嫁人了?”
“宝玉”,紫娟哽咽着回答,“我们姑娘已经不在了。”
紫娟的一句话好似五雷轰顶,差点把我打倒,我扶住桌子才勉强站稳。
接下来,紫娟就把我睡着后发生的事一件件一桩桩告诉了我。
原来在我神志不清的时候,家里人为了冲喜把宝姐姐接了过来完婚,可怜我的林妹妹,在我和宝姐姐成婚的当夜,就魂归离恨天了。
“可有林妹妹身边的东西留下来?”我问紫娟。“姑娘临走前把所有写的诗稿都焚烧了,连宝二爷送她的所有东西都烧了。”紫娟回答。
“林妹妹一定恨毒了我,什么念想也不给我留下。”想到这些,我不禁失声痛哭。
可怜我的林妹妹,父母叹双亡,自从来到我家,没有一天不是和我厮守在一起,可是临终前我却不能陪伴她左右,让她孤零零一个人离开人世,把我留在这寂寞荒凉的尘世又有什么意思?我早晚是要追随她去的。
我吩咐紫娟为我准备香炉,我要祭奠一下林妹妹,以慰我相思之情。
当初晴雯去世我还写了篇《芙蓉女儿诔》来祭奠她,如今林妹妹走了,却什么都没有,情何以堪?!
就让我借此机会来和林妹妹说说话,希望她在天之灵能够听到。
林妹妹:
还记得我们第一次见面吗?那一次我就感觉我们是旧相识,好像我们自来就认识。
你来了以后,就成了我生命里最重要的人,我们食则同桌,卧则同席,出则同行。
搬到大观园后,哪一日不到潇湘馆里走个来回就失魂落魄,在你这里我们度过多少快乐时光?还记得我给你讲的老鼠偷香芋的故事吗?那时的你我何等开心快乐?!
虽然你也忌惮过宝姐姐,因为她没少跟我呕气,但在我心里,你就是我唯一的意中人,你已经把我的心填满,再也容不下旁人了。
谁曾想,到头来你的担心还是成了现实,还是你冰雪聪明,怪我太大意了,我以为只要我们心意相通谁也不能改变我们。
林妹妹,是我负了你!我说过如果你死了,我就做和尚去,现在我还是这样说。你是我在这尘世间最大的眷恋,你走了,我的心也跟着走了,留下的不过一个躯壳而已。
林妹妹,等我处理了身后事,我就会去做和尚,日日为你诵经,年年为你念佛。
林妹妹,我去了,莫牵挂。
祭奠完毕,我悄悄洒泪拜别了潇湘馆。从此,拜别了我的青春我的梦。
2022-7-3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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