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不达思切,行不露思痛

作者: 叁两_ | 来源:发表于2018-09-13 00:20 被阅读345次

        蓝天白云中藏有淡淡地身影,像极了一切,像你、像我、最像心中所念之人。看痴了,遗忘了整段过往。

        小步子从厨房迈出,我端着印有红花的白瓷碗,里面盛满了饭。踏着土、砖,上了青石板做地石阶,走进了祖母的屋子。喊道:“婆,吃饭了”(自我记事起,祖母已近古稀,银丝早已掩盖了黑发)

        祖母侧躺在炕上的身子,缓慢坐起,并说:“今中午吃啥饭?”

      “吃麻食(陕西的一种面食)”

        祖母接过碗,将其放在一旁的黑柜子上。这才想起:“噢,没拿筷子。”跑去厨房拿了筷子和勺子。那时,祖父因病躺在炕上,每日吃饭都由祖母照顾。这样的时日我不记得维持多久,只记得很久很久。祖母照顾祖父吃饭,我也在厨房吃着饭。一会儿,祖母屋里喊道:“千一,千一。”我听着声,又用勺子往口里送去了食物。嚼着,跑着就进了房间。我踮起脚,看见祖父还躺在那,面部的方向都未变,身体也还在刚才的那块。嘴巴上的饭渣已被祖母擦干净了。祖母用馒头擦着碗底,擦得未留下一点饭汁,只留下,粘在碗内侧的馒头渣。

        我问:“还盛吗?”

      “再盛多半碗。”

      “多半碗?是多少?”(第一次听说,自然是不懂)

      “比半碗多一点。”

        似懂又不懂地跑去厨房,让大人盛了多半碗。我端着仔细地看了几下,算是知道了什么叫多半碗。

        端去后,我问:“婆,是不是这些。”

      “是,就是这么些。”

        我接着去吃我的饭。等我再去端碗时,祖母依旧是用馒头擦净了碗,依旧在碗的内侧留着些馒头渣。这一习惯,自我记事起,一直伴随着祖母。当时我不理解,也没敢问祖母这一习惯的缘由。以我的思绪大概只能讲出两种原因:第一、经历了贫穷的生活,不愿浪费粮食;第二、洗碗时可以省点水。也许,这两想法是不成熟的。也恰恰是这一行为体现出农民的朴实。

        祖母字识得不多,但作为一个长辈,她坦然面对自己。(这是现在大多年轻人不具备的。)一年夏日,祖母问正在读小学的我一把扇子上的字,让我教她。我读一句,祖母读一句。仿佛整个世界都在听,一切都是万般地安逸。因为不识字,祖母和阅读、看报便隔了一片海。但总是在我写作业时,拿起我的本子,以我的字迹是否工整来进行评价。当然了,大多数情况下都是在夸我。祖母阅读是不能进行,只能用听来充实生活趣味。有时听戏,每晚常看的就是《百家碎戏》。祖母房间的黑白电视也只能播放那个台。祖母常说:“就是看娃娃(画面)”碎戏总在看,但有时听不清声音。哪一句没听清,就会问同她一块看碎戏的人。

        电视剧里播放着《百家碎戏》,常陪我看的人却已故去;拐杖因用得久手握处已是光亮,却再也听不见拐杖落地时的“嗒、嗒”声;孙辈们外出求学或工作时,房间里的哭泣声也消失了。

        变化着、变化着,我又被生活磨去了棱,不得不适应“新”的生活。却总是忍不住得忆起旧事。

        外出旅行时,带给我的挂坠成了思念寄托之物;昔日里,一颦一笑成了不敢忘却之行;言语教导,成了助我成长之德;过寿时,近百人的全家福记录着四世同堂、阖家欢乐。

        一段段故事,载着幸福岁月;一次次回忆,伴着酸甜苦辣;一行行字里,藏着不涸思念。

                  ―― 纪念祖母逝世二周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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