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夜,家和送走彩莲后,他并没有回家去,而是捡拾了两块砖头,悄悄地来到李书记的家,他举起一块砖头对准那个玻璃窗户砸了下去,又跑到另一个玻璃窗户,举起一块砖头猛地砸了下去……
等李书记一家人爬起来,家和已经逃得远远了。
“是哪个杀千刀啊,做这种缺德事,这种人家要天火烧的啊!”大强妈哭天喊地。
村庄里的邻居都陆续起床了。
“肯定是李书记得罪人家了。”
“说不定是大强惹祸的,听说这个小子在外面蛮会白相女人的。”
大家议论纷纷。
李书记对老婆道:“你不要哭,等天亮了,我会叫民兵营长过来,将这件事情查得水落石出,我决不会放过眼皮底下一个坏人的,这个人真是胆大包天,竟敢在老子头上拉屎,真是气死人了!”
大强妈说:“玻璃砸碎可以换,我担心你,还有我,还有大强,还有小强,出门出路的,也被那种贼坯脑门上一砖头砸上来,那老命都要没得的啊。”
说罢,她又大哭了起来。
李书记对看热闹的社员们说:“同志们,你们都回家去,如果发现是哪个人砸我家窗户的,应该第一时间告诉我,现在你们发现了吧,阶级敌人就埋伏在我们的身边,早一点将他们揪出来,社会才能早一天太平。”
大强妈哭着回到了房间里,她看着砸碎的窗户,问道:“你估计是谁来砸的?”
“最近好像我没有得罪什么人,即使我批评过一些人,也见不得他们对我那么仇恨吧。”李书记说。
“我估计肯定是你得罪的冤家。”
“不能这么说的。”
“我肯定没有冤家。”
“你没有冤家,并不代表儿子没有冤家。”
“对的,说不定是大强的冤家。”
“这个很有可能。”
这一对夫妻压根儿没有想到是家和来砸的。是的,谁叫你们夺人之爱呢?是面对心爱的人被人夺去,家和是不会善甘罢休的!
“出工了,出工了。”早晨,副队长的叫喊声又在村庄里响起。
彩莲被这个叫声吵醒了。
她骂道:“狗又在叫了。”
其实,生产队里很多社员听到那个叫声,都在骂“狗又在叫了”,彩莲这么骂,也是听说别人这么骂才被传染的。
她望望窗户,真的天亮了。
“妈,妈,妈……”她想叫母亲找一条短裤,她想换短裤了。
可没有回音。
她抬起身子环视房间,发现母亲不在。她就从床铺上跌跌撞撞走下来,她想上马桶了,可是那一只马桶不在那儿,她这才搞清楚,母亲一早应该去河边倒马桶了,于是她只好依然回到床上,她想再睡觉一会儿。
刚躺倒,又想到换短裤,于是她又爬起来,下床寻找短裤。
短裤找着了,但她并没有急于换,而是在等待母亲拎马桶回来。她想,上了马桶,解手过后才清清爽爽换短裤。
平常日子,母亲都是吃过午饭后才倒马桶的。
但今天母亲为什么一早就去倒马桶呢?
她心里有了疑问。
你可知道,后半夜赵大妹一眼未合,她心里老是有一个声音在回响,女儿与家和大半夜呆在一块,他俩会不会已做了……如果真的做了那个事,肯定会留下一些痕迹,比如短裤上有没有精斑,比如草纸上有没有精斑……她是一个过来之人,对此她当然有丰富的经验。
赵大妹起床的时候,在房间里寻找几遍,寻找女儿换下来的短裤,但并没找到,应该是女儿夜里晚归没有换短裤,如果地上有换下的短裤那看一下就能分辨出端由了,最后一遭就只有在马桶里寻找了。
她知道,女儿是黄花闺女,长这么大,还是守身如玉。如果昨夜她与家和做了那个事,肯定用过的草纸上会留有血迹的……
所以,她一早就拎着马桶去河边了。
她用涮子翻遍了马桶,也没有看到有血迹的草纸,她喃喃地说:“还好,还好,女儿没有被这个穷小子糟蹋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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