右手背的痣(五)

右手背的痣（五）

最美好的相遇是互生情愫，最令人向往的爱情是互相喜欢。

即使听到一个对于自己利好的消息，可是来传递消息的人却没有很认真把它当回事，只是说了有那么一回事，就撒手不管了，让我这个当事人怎么办？是让我重新跟人家提起，还是等别人又来询问意见呢？左思右想地考虑中，迷迷糊糊地睡着了。说也奇怪，每次睡觉前都想着她，可是她偏偏没有一次进入我的梦境，是想得太多了以至懒的进入梦里，还是真实世界里两个人的缘分还没有聚够呢？

第二天，上班再见到老高的时候，只是打了一个招呼，他却把昨天说的话忘得一干二净了，就跟放了一个屁一样，无色有味，随风飘得无影无踪。所以我也找不到任何理由再提起这件事，因为我们没那么熟，上班的时候也不在一起，更没那么多时间聊到一起，我们第一次聊得这么多还是第一次呢。

该干嘛干嘛，都忘了说，我前面岗位还有两位长得很不错的靓女呢，而且我们相处的都不错。因为机器化的时代，我们这些工人也是人，也会自然而然地寂寞，每天十二个小时在一起工作，不说话，不聊天的机率为零，除非个人有天大的仇恨，或者自闭症不说话的那种人例外。女人也寂寞，我们小鲜肉就是解决她们寂寞的玩具。一我们可以聊到一起，无话不聊，没有界限，没有忌讳，每一句话都是笑点；而是我们乐于帮忙，她们忙不过的时候，我们仨都会轮流过去帮忙的，人总是以笑脸面对帮忙的人吧？说实在我们仨也是寂寞，互相寂寞而已。

一个是刚高考完的广西妹子，手很灵活，做事很利索，说话也很小声，像是校园里出来的学生，还带有学里独有的稚嫩和天真，有的的时候我们说的一些段子，她竟然听不懂，还要我们解释这段子的具体意思，说实在的说段子容易，解释段子就难了，还要引经据典什么的，真够麻烦的。一个是有了孩子的湖北靓女，我记得她的名字特别深刻，叫做紫薇，就是尔康的那个紫薇。手中有一纹身，纹的是一朵玫瑰，听她说面试体检的时候穿了长袖才没有被看到这么明显的纹身，不然绝对过不了体检这一关的，工厂招工告示明明写着不能有明显的纹身，这样就让她逃过一劫，顺利过关的。其实，对于现在这潮流，纹身成了时尚了，有的人纹在胸前，脚上，屁股上都不为过，纹身已经不代表黑社会了，也更不代表有故事了，这就是时代潮流需要的标志而已。所以社会也应该跟上潮流，别就一有纹身，就拒之门外，一棍打死。还有中国征兵的体检要求都有所宽松了，以前是不能有一点纹身的痕迹，现在是一定范围内的都是可以的。这位姐还长得特别凶悍，一双丹凤眼就很吓人，说到丹凤眼我只看到三国里关羽才有的，现在终于看到真人的了，很漂亮，人长得也不错，而且说得普通话很好听，还会其他各地的方言，经常用贵州毕节大姐的方言跟大姐聊得甚是开心。三个女人一台戏，现在又加上三个小鲜肉搭档，这下唱一场大戏都绰绰有余了。男女聊天，那话题肯定少不了男女关系问题，紫薇靓女特别想撮合我跟高三妹子，她觉得我们特别般配，身高搭配，面貌合适，还都是学生，还可以聊得那么好，有时候我们还说悄悄话。我也没说什么，也不知说什么，因为有的人注定看第一眼没有感觉，以后应该也不会有那种感觉，这就是我跟妹子的缘分，也许她对我也没有感觉呢？所以外人的助攻，外力的助推，外在的环境多么有利，都无济于事。感情的事，只是两个人的事。

该关心自己的大事了，别因为别人不当回事，自己就可以行走看缘分的态度，这样也就太随意了一点。我都忘了具体我是怎么说开话题的，反正在厕所撒尿的时候，刚好碰到啊高也在隔壁，我就顺便说起昨天的他跟我说的话。

你昨天说的，不是跟我开玩笑吧？我可是关注她很久了，从一起开始面试的那天我就默默注意她了。我带着开玩笑的语气打探情报，再一次确定消息的可靠性。也是默默让他传递我的意思。

没跟你开玩笑啊，她说真的，要不等下我再去问她，确定她是不是真的不是开玩笑。他语气很坚定，不像开玩笑。我们没那么熟，应该不是开玩笑，而且我们开始说话竟是因为雪莲的事，那就更不会是开玩笑了。他后面接着说的话，我更吃惊，更加肯定这确切是实话，大实话了。

她经常偷看你，你不是经常蹲下来打包装吗？她经常偷看你的胸肌，看你的屁股，觉得你的屁股好大啊，每一次被我发现了，嘲笑她，她就死不承认，还用脚踢我。虽然是从一个男的阿高的嘴上说来的这些话，但是我还是特别的不好意思，原来她也在关注你，而且是关注我的这些显眼的部位，看脸的时代还没过去，看胸，看腚的时代渐行渐近，即将到来。

我没有搭阿高的话，不知道说什么，他说了之后都笑开花了。尿得差不多了，哆嗦一下，拉上裤链，抽身离开，虽然厕所的味道很浓，温度很高，还是觉得有点冷的感觉，拎着打好的开水回去岗位了，阿高跟在后面。

走回去生产线上，还偷偷看了她一下，她还真的也在看我，两眼第一次对上，我微笑，她尴尬地回笑。原来第一次这么简单，原来看上一眼，真的就错不了的感觉，心里还会乱跳个不停，七上八下的乱蹦。我继续打包装，现在才发现，我弯腰的时候，真的是胸肌一览无余啊，再回头看看屁股，内裤都出来了，因为实在是太忙，个人的形体得体与否就顾不上了，这却是我们互相认识导火线，那也奇了怪了。我曾经幻想各种各样的我们开始认知对方的场景，却还是没有想到是这样的，而且重要的竟然不是我怎么互相认知对方，而是我们都刚刚好都想互相认知对方，这就足够了，不是吗？

我回来岗位不久，阿高也慢慢走回来的，一脸的痘痘，不用看就知道是他，走过来，还带来一股风的感觉。一回来就坐下来，他们又开始说悄悄话，但是我可以肯定是在说我，因为阿高一说完，雪莲就发飙了，又是脸红，又是脚踢阿高凳子的，想用愤怒来掩藏尴尬，这很明显就是此地无银三百两嘛。

阿高跑过来找我诉苦，这更是坐稳了她偷看我的事实，她都有点不好意思了，雪莲旁边的那些靓女只是笑笑，而我旁边的紫薇靓女也跟着起哄，用笑咪咪的眼神打量一下雪莲，就知道了一个大概，果真姜还是老的辣，书读百遍其义自见，恋爱过的人对于这点还是可以看得一清二楚的，高三的女孩只是看了笑笑，初出社会的人还是比较冷静，看完继续干活，紫薇就轰动了起来，笑声很大，响彻全场，好像我们有暧昧她很高兴的样子。我旁边的两个伙伴只是笑笑，对于这些不关自己的事，从表情上不发表意见的人是最正常的了。而作为被默认的当事人，我什么也没说，什么也没做，也只有这样才能把事情压下来，不然会更加热闹的，会不好收场的。

世界上最幸福的是，你心动已久的女孩，也刚刚好对你有好感。这就是今天最意外的惊喜，我都来不及意外一下，惊喜就如雷贯顶，我都迷糊了，有点不相信这好事能够砸在我身上。我都没有准备好好接着这意外惊喜，又一惊喜吓到我了。快到下班的时候，时间过的真快，有惊喜人精神爽，今天上班没有劳累厌倦的感觉，竟然都没有发现天是什么时候黑的，19点55分到了，停掉机器。虽说是八点整下班，可是提前五分钟停机器早就成为了一种习惯了，虽然组长多次强调不能提前下班，没一个人听得进去，而且还是老大跑得最快，起了带头的作用。55分虽不能离开车间，可是我们早就坐等八点整，站着聊聊天了。就在我刚打开手机，低头看手机的时候，雪莲朝我走了过来，走得有点不自然。我抬头，刚刚还看到她的脸。

我没有看你胸，也没有看你屁股，都是我旁边的男的骗你的，真的。她好像被人冤枉得很委屈的表情，看着我，脸还带着点点羞涩感，好像在等我给她一个回答似的。这样被女孩看，这么近的距离，还是第一次。看得我都发毛了，都忘了要说什么，心里更没有准备好跟她说什么呢？她那长睫毛下的眼睛直勾勾得看着我，距离这么近，可以看的很清楚，这么近认真地看她，也是第一次。时间真的像瞬间凝固了几秒的感觉，整个人都不动了，只任大脑在胡思乱想，想入非非，自由飞翔。

我知道啊，你不用解释啊，没有就没有啊，别理他们说什么。我都不知道说了什么，怎么就说了这样的话呢，怎么只说这儿少的话，最重要的是还没有要到微信，感觉这时候大脑突然短路了，该做的没做，不该说的都说了。

那好，拜拜，明天见。然后她就加快脚步，跑了，好像见了什么人，或者做了什么见不得人的事的，撒腿就跑，还跑得特快，很快就消失在下班的滚滚人流中，留我在那里。

拜拜，明天见。我的这一句还没说，她就消失不见了，我说的再见她也没听见，都淹没在人潮中了，连我都听不清楚，更不知道自己到底说了没有，也分不清是嘴上说的，还是在心里默默地说的。

不管怎样今天还是很成功的，成功地促成我们的第一次对话，还是她主动的。有的时候，女孩主动起来，甚至比男孩勇敢地多得多。

毕竟今天还是很有收获的，既然开了头，下面的事就好办了许多。今天心情不错，不过还是得吃饭，吃完饭走进图书室，宿管阿姨在用电脑看电视剧，我找到昨天看过的书，翻到折好的页面，继续看书了。桐华写的人鱼故事还是很好的，很吸引人的，看得我都忘了时间，忘了疲惫。

同龄的女孩，对于爱情，永远比男孩敏感，这是永远不变的真理，电视剧的狗血剧情看多了，还真的就信了，因为我正在经历着。

2016.09.21.20于图书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