暂停
把治疗的过程比喻成:“漂流”:
“漂流”无论指的是引导船只还是引导治疗,访谈并不意味着无法确定航行的路线。
在控制航线和随波逐流之间并不存在着“要么...要么...”的非此即彼。
驾驶帆船的人虽然永远都无法完全控制帆船的行走路线,
但是一般来说,他对于坏天气和水流带来的麻烦也并非束手无策,任其摆布。
他可以查看航海地图,确定自己的方位,测量风速,鼓起风帆,开动备用马达等等。
他是否能够到达目的地,取决于他所做出的决定,以及他的干预。
这些决定和干预从乘客的利益出发也希望是如此,不是顺心所欲的结果,而是根据帆船术的规则来选择的。
治疗师给模式带来扰动:
如果我们把家庭看做是交际系统,其交际模式的作用是发展并维持家庭(这个与外界分隔自成一体的)单位。
那么由治疗师所带来的针对这种交际模式的外界视角就可以被家庭所接受 。
如果我们把治疗干预理解为此种意义上的扰动或激发,那么每一个被提出来或者未被提出来的问题,都是一种干预。
治疗师虽然无法控制整个过程,但是他能够通过干预对其施加影响和指导,他也应该这么做。
归根结底,在治疗师和他的当事人之间存在着的不是一种私人关系。
就如同他在一场冒险旅途中和其他人一起在木筏上漂流时那样。
治疗师需要完成一项有明确目的的任务,如果不是因为他所具有的有社会带来定义的专家角色,
那么这种交往就根本不会发生,所以治疗师承担着对整个过程有目的漂流的责任 。
治疗会谈的三个部分:
为了尽可能有效地实施这种调控的功能,把治疗会谈分为两部分,换个更好的说法是分成三部分,这被证明是非常有益的。
第一部分也是最耗时的一部分,由访谈阶段组成 。
在这个阶段,治疗师很积极,他们透过自己的提问来聚焦注意力,在他和家庭成员之间产生一个主要呈放射状的交际形式。
参与者之间自发的二人对话是不被鼓励的,有时这种对话甚至会被直接打断。
比如说,如果他威胁到了要取消治疗师所承担的聚焦注意力的责任,或者出现了从治疗师的角度看,不利于实现治疗目标的互动。
第二个阶段由暂停组成。
约十分钟暂停,提供给治疗师一个机会。
他可以借此与他的当事人的满怀期待的目光保持距离,或摆脱他满怀期待的目光,从而去反思一下刚刚都说了些什么。
在一般情况下,治疗师往往在回家的路上才想出了很多关于他的当事人的好主意,
只有当治疗师摆脱了行动和交际的压力束缚的时候,他才有可能从外部视角去看一看所发生的一切。
去看一看自己的活动以及会谈中的交际模式,透过暂停这个视角就被打开了。
治疗师因此获得了时间,他可以思考一下,在会谈结束的时候要对家庭或患者说些什么。
如果是治疗团队在工作,那么大家也可以一起思考一下,下一步该如何进展 。
在暂停中,首先应该考虑的是治疗师针对所有的参与者,以及针对所有带有争执冲突的话题是否保持了中立。
如果没有保持中立,那么在暂停过后就可以进行反向调节。
可以软化自己的立场,请求对方的容忍,并且许诺做出改善。
在大多数情况下,对于失去的中立进行逆转,或者至少避免其对后续的进展产生影响,这也就足够了 。
会谈的第三个部分由结尾评论组成。
在这一阶段,治疗师表达自己的观点,给出不同的解释和评价,布置家庭作业等等
在这个阶段中治疗师变得很积极,他是作为一位专家在发表意见,回答困扰当事人的问题。
透过这种方式,治疗师最终能够胜任社会赋予他的角色期望。当事人找到某位专家,他们有很多问题要问他。
在访谈阶段,当事人自己是那个必须要回答问题的人,是关于家庭内部日常运转的专家。
在暂停过后,这种关系来了个逆转,治疗师成为了那个必须要回答问题的人。
他是根据当事人的愿望来发表看法的专家,这也正好符合人们对他的角色期待。
治疗师在实施机构所定义给他的权威的时候,经常会使用一些令人吃惊的,对于当事人来说具有革命性的内容。
将会谈一分为三,最后一个原因在于,要满足某种特定的,带有戏剧性的要求。
在访谈阶段产生了某种程度的紧张状况。在暂停的时候,这种紧张状况在理想的状态下,被保持在一种较高的水平。
然后结尾评论来了,带来了同样是在理想的状态下令人吃惊的转变。
它为会谈之后的时间开启了新视角。
无论如何,结尾评论都会为会谈画上了句号,并且为会谈的结束加盖了印章 。
应该考虑的是可以或者应该在哪个方面上进行干预,
打算传递哪些想法,打算破坏谁的计划。
这就是说,想要扰动哪种模式并促进哪种模式,选择不是随心所欲的。
因为当事人基本上都非常专注的在聆听治疗师所说的话。
归根结底,他们已经提前向治疗师预支了信任,否则他们也不可能来参加会谈。
与治疗师不进行暂停就直接发表结尾评论相比,当事人在暂停之后会听得更加聚精会神。
治疗师拿出一部分时间来对会谈进行思考。
通过这样的方式,他传递出一个信号,他并不是轻易的就做出了评价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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