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漠,沙尘漫天,寒风夹杂着灰黄的尘土几乎让人窒息,容若自觉艰难的在一望无际的荒漠中跋涉,她不知道自己在何处,辨不清四周的方向,脚步越来越沉重,饥渴几乎要夺走自己仅剩下的一线生机,她的视线扫过自己插在沙漠里的双足,她意识到在自己彻底倒下之前想办法走出这片荒漠才能有一线生机。
她的视线已经越来越模糊,她甚至不记得自己何时,从何处来到这里,漫无目的的跋涉又要去向何处,那风刮的越来越猛,黄沙满天飞舞,她一步一步的跋涉亦发艰难,正在此时,却望见前方有人在离自己五十步开外亦弯着腰前行。
她犹如抓住救命稻草,拼尽全力想要追上那人,眼见就要追上,转眼那人却仍是离自己几十步开外,她不敢停下脚步,在这样荒芜人烟之处,也许前面那人是她唯一能得救的希望,于是她拼尽自己最后一丝力气,跌跌撞撞又追了上去,索性那人也放慢了脚步,只是容若双足犹如千金重一般,再也使不出力气,在离那人十步之遥时重重摔倒在地,她不顾一切,索性用爬的方式追赶那人,苍天保佑,那人许是听到了什么,驻足回了头。容若挣扎从荒漠中爬了起来,定睛一看,那人摘下头上的帽檐回头满脸诧异瞧着她,大声道:“你如何来到此处?”
“我……我……。”容若望着眼前熟悉的面容,泪水喷薄而出:“父亲……父亲……。”
她面前这人不是别人,正是老阎君。
大风夹杂着沙尘呼呼吹来,容若凝望着阎君苍老的容颜,她欲上前,阎君却退后了两步,仍是戴上帽檐,不露声色的转身离自己而去。
容若见他离自己而去,绝望的跪倒在原地,朝他的背影大喊道:“父亲……父亲……女儿错了……原谅女儿……。”
眼前的阎君仍未停步,容若索性跟在他的足迹后爬着前行,声嘶力竭的哭喊道:“父亲别走……女儿舍不得你啊……,别抛下我!”
阎君放慢了脚步,驻足片刻便又继续前行:“走吧……。”容若只听耳畔响起他的声音,“你我父女一场,缘分已尽,望吾儿自立,珍重。”
风刮的越来越大,那风裹挟着沙尘犹如一头猛兽般要将二人吞没,容若倒在地上再无法站起,沙尘渐渐模糊了阎君的背影,容若的哭喊声在鬼哭般的风声中越来越弱。
屋内烛火调的极暗,容若慢慢睁开双眼,眼角的泪迹尚未干,她望着周遭的一切,床榻不远的桌上,一小碗温热的药正放在不远处,她不记得自己就这样醒来又睡去已经多少次,她艰难的抬起手,将掌心由远及近的贴近自己的面部,想起方才梦中的那一幕,不免心生伤感,用手指拭去了眼角的泪迹。
正在此时,那门被吱呀一声推了开来,容若转头一瞧,进来二男一女,三人均是使者装扮,那两个男使向床榻上扫了一眼,便对那女使道:“你动作快些……我们去外边候着。”
那女使手上搭着件衣裳,瞧了眼床榻上的容若,又瞧了眼桌上那碗汤药,便嘱咐二人道:“你们且出去候着吧……。”那二人便退了出去。
那女使走到桌前,端起那碗药,走到容若床前,容若挣扎着从床上坐起来,那女使面上淡淡的,道:“把药喝了吧,你没事了。”
容若想问她什么,却又不知如何开口,那女使许是猜到了什么,只是淡淡的道:“我奉命行事,若是你有什么不明白的,无须问我……。”说着,便将那药端到她面前。
容若伸手接了那药,颤巍巍送到唇边一饮而进,那女使将手腕上搭着的衣裳替她披在身上,又道;“把衣裳穿了……。”
只听门外有人问道:“你们好了没有?”
那女使加快了手上的动作,三下两下帮容若穿了衣裳,大声答道:“好了……。”
门外那二人应了声,推门进了屋,容若坐在床榻上,一言不发的望向二人,其中一人开口问她道:“你自己能走得么?”
容若拢了拢头发,艰难的站起身,只听另一人道:“你跟她啰嗦什么,驾着走便是了,耽误了时辰,还得怪罪我们……。”
二人不由分说,一左一右,便驾着容若,连拖带拽,一路不知要往何处去。
网友评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