驿马。是命理学里,对自己的命格描述。如果“在路上”是命中注定,请以奔跑带给我心灵的安宁。——题记
二十四岁,常常因工作需要出差,中间穿插休假做长途旅行,过着马不停蹄的移魂生活。
行李不多。衣橱里随时有一个已放入适量必需品的cabin size行李箱, check-in与否并无大碍。需要出发的时候,装进两套正装,两套Smart Casual,两套快干运动衣裤,慢跑鞋,kindle或者一本中长篇小说,记事本和笔记本电脑,医嘱感冒发烧腹泻头疼药、喉糖若干,足够15-20天量的雀巢速溶咖啡,护肤品和女士香水。
若是短短几日的独自旅行,在东南亚周边的小国。行李更简单。黑色旅行袋装进一条牛仔裤,两件短Tee,足够数量的一次性内裤,足量护肤品、中性香水,单反相机,小本子。旅途中消耗掉就随时丢弃。
“小本子”是不能遗漏的必须物件,用来记录那些脑海里的电光火石。
二十四岁,自己希望仍然可以坚持写作。不论是曾经还是现在,抑或可以预测的不远将来,“写作“这样一个嗜好,令我失眠、痛苦。即便如此,有一个创作性的嗜好仍然十分重要,可以阻止自己因为生活而变得麻木起来。
独自出差,到东南亚以及中国南部各个城市去完成工作项目。听起来是不错的工作,可以到处去游历,体验各种风土人情。事实上,大多数时间,不过是在“机场-酒店-客户所在地-酒店-机场”中反反复复。
有几次持续高烧多日,喉咙严重发炎仍不得不飞。飞机降落过程中,承受着难以忍受的耳膜刺痛。那种闷热的撕扯着的痛,像是被人用烧红的粗针自耳背距耳垂一公分处慢慢插进去,还粗鲁的恶劣的搅动,欲崩欲裂,足以令人精神恍惚。呼吸困难,世界越来越远。
第一次发生这样的事情时,在降落之后给做医生的好朋友打电话,“我以为我会当场七孔流血。”我努力淡淡的说。朋友回说,别太夸张,快点好起来。这之后,再出现同样的状况,就会镇定的拿出喉糖,边喝水边含着,闭目,任由其痛觉神经龇牙咧嘴地撕扯,等待着陆。
其实,独自一人在路上,并非都是凄凉。清谈式的行走,是痛并快乐着的。
有一段时间,常常需要到中国南方的一个小镇去做Project,是十分Engineering的项目。每日独自驾车在坑坑洼洼的泥泞雨后小路,穿过大片大片的碧绿稻田,看晨曦像一层运动后的薄汗一样,轻轻贴在绿野之上,远山如黛。这时,我会关掉车内的空调,打开车窗,任清晨的潮湿和温润灌进车里,微风细腻绵密的轻轻抚摸我的脸颊,耳垂,脖子,露出来的肩头和手臂。沿路的村子安静的醒着,有炊烟,有田间地头劳作的妇女,有嬉戏阡陌的鸭子一群,却安静得只听到蜜糖色的阳光溶解在粘稠的空气里,那声音,可以挂在意识的墙壁上。空气里有新鲜泥土轻微的腥味,露水的清冷甜味,稻田的青味,柴火的烟熏味,禽畜粪便的臭味……软糯的黏在自己的皮肤,像早晨睁开眼睛看到尚在熟睡的情人贴靠在自己身上。
这是疼痛和美丽交缠的旅程。因为那些风景和风景里的人。
最近重逢一位认识十几年,又多年未见的朋友。我们谈及“梦想”。他说,他的梦想不过是一个“动作”。可是为了完成这一个动作,他必须经过长年累月的积累,而这些积累,看似与梦想无关,却是必不可少。如果,以“动作”定义梦想,我大概无法给出答案。十年磨一剑的厚积薄发,需要长足耐力和自制力。
更多的时候,我的梦想被定义成一种生活的常态。“在路上”,这样的一个进行时。不论工作还是生活。这是一个中性的词语,不喜不悲。遇合之人、离散之事,同时是因也同时是果。在路上,走走停停,做个认真的旅行者。把此地收获的种子携至彼地播植,再把彼地的阳光剪几尺带走,即使走到天昏地暗,也有那三寸阳光帮我点亮眼前。这世上,总有一次日出是为我而跃升的吧,为了不愿错过,即使疼痛无法回避,也要坚持在路上。
原创作品
写于2013年5月3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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