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沉香炉第二炉香》节选

在这图书馆的昏黄的一角，堆着几百年的书，都是人的故事，可是没有人的气味。悠长的年月，给他们熏上了书卷的寒香，这里是感情的冷藏室。

天还没黑，霓虹灯都已经亮了，在天光里看着非常假，像戏子戴的珠宝。经过卖灯的店，霓虹灯底下还有无数的灯，亮做一片。吃食店的洋铁格子里，女店员附身夹取甜面包，胭脂熏黄的脸颊也像是可以吃的。——在老年人的眼中也是这样的吗？振保走在老妇人身边，不由得觉得青春的不久长。只是行人在此过街，汽车道上拦腰定了一排钉，一棵棵烁亮’的圆钉，四周微微凹进去，使柏油道上看上去乌暗柔软，踩在脚下有弹性，振保走得？挥洒自如，也不知是马路有弹性还是自己的步伐有弹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