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奠基
那个水泥基础我还是想办法给返工了。点火时间我也提前到了正月十三中午,所有的人都到了。这时的蒋东园一身崭新的工作服,头上戴着一顶新安全帽。踌躇满志地在现场走来走去,嘴里念念有词,嗯,不错,不错。其它其个副厂长也非常内行地说,嗯,好,好,好。我坐在主席台下喝水。查看仪式环节有没有不周的地方。点火定在中午十二点零五分。这个时间,是蒋东园定的,在一个星期前,我就发现他的司机去外地跑了一次,听说接了一个道士来。具体什么样子,我没见过,只听说那个道士在厂房里来回转悠。我赶过去时,他已经走远了。
我看着看着,发现供桌上摆着的猪头有一个上面带着杂色,我想了想,就悄悄地找蒋东园,说,那道士不是说要用十二个纯黑的猪头吗,我发现其中一个为什么头上还有一道白呢?蒋东园的脸色立刻就变了。说在那里,马上赶过来看,我把那个猪头的耳朵翻起来一看,下面有一道白毛。蒋东园破口大骂。王八旦,去把那个办公室主任给老子找来,一会儿,办公室主任浑身筛着糠就来了。蒋东园红着眼睛骂他。你是不想干了。差点坏老子大事。还不赶紧去再找,在十一点半回不来,你给老子滚回家去!办公室主任立刻消失了。
所有的东西备办齐了,我悄悄地问蒋东园,副市长看到咱们搞这一套神神鬼鬼的东西会不会不妥?蒋东园嘿嘿一笑,不会有事的。李市市长来了,咱们就祭完了,一清理现场,他连根毛也看不到。
蒋东园是恢复高考的第三届大学生,想当年也是个人物,可以说,是这个车间的奠基人,当时公司(集团前身)上上下下都不看好长型材工程上马,他却慧眼独具,看准了今后国家将大规模进行基础建设和城市改造,于是反复找公司高层,这才得以上马,谁知到厂房建好以后,设备供应商一法国某公司却把设备价格翻了两翻。公司不干,准备以违约起诉该洋鬼公司。结果才发现,当初仅仅是签订了一个合作意向书并非合同书。并且意向书也不是按照国际惯例拟定。这就是说,要打官司也铁定要输。厂房也起来了。安全是按照该洋鬼子的设备布置建设的。不买是不行了。这是当时国内盲目引进外资或外国技术而被骗的千千万万个个例其中一例而已。等到设备也购进安装好了,结果法国人又拒绝提供图纸。想要图纸,对不起,请再付与设备同等的价钱。这下可把蒋东园惹火了,连夜就跑到市招待所把那几个长着酒糟鼻子,浑身长毛的洋鬼子撵出去了。蒋东园半年时间满身油污,手里拿着千分尺、卡尺,盒尺一台设备一台设备地测绘。而且还在生产。有一次,操作工要往轧机里喂坯,他为了测量一个轴承游隙。就站在轧机机架上头朝下测量,开坯时,坯对轧机的冲击很大。轧机一震,他就头朝下栽进了两米深的地沟里,大家吓了一跳,赶紧停机下去救人,只见他像棵倒伏的烂葱一样,整个脑袋埋在瘀泥里,四肢抽搐着。要不是救的及时,恐怕这时的厂长就是别人了。现在他工作一劳累,颈椎还很刺痛,下半个身子像过电一样发麻。就是凭着那个时代人特有的热情,他硬是完成了整个小型材车间所有设备的测绘和工艺特性和参数的设定。于当年底,他成了轧钢厂厂长兼书记。所以他开会时经常会说,别看我现在指点江山,那是老子当年拿命换来的……
可是不知什么原因,当年他的助手都升到公司当副总了,他却还是个厂长,已经十八年了,他也似乎心灰意冷,身材臃肿,眼袋肥大,两鬓间也是白发了。完全看不出当年的风采了,这期间,倒有不少绯闻像蝴蝶一样飞出。
祭拜很快结束,可是快一点了。公司的领导和李副市长还是一点影子也没有见到。大冷的天,所有准备迎接的人们在寒风中,不敢散去。大家都议论纷纷。我也觉得这个做有点过份。早有人为厂长们把军大衣披上了。当为蒋东园披时,他摆摆手说不要了。同志们都还在冻着,我那能自己独自取暖。我说,那不如让大家都散了呢,那不是大家都暖和了吗?蒋东园说,那万一市长们要来了呢。我说,来了再集合呗,蒋东园说好吧。摆手就让大家各找地方先暖和一下。大伙轰的一声就散了个无影无踪。我们也准备到我的办公室去,正在这时,我一下子瞥见警车开道,一行黑色的小轿车远远地开过来,我说不好,市长来了。蒋东园低声骂了一句。赶紧让通知大家集合。还未等集合完毕,十辆黑色的奥迪已经到了现场了。
董事长东方平西铁青着脸走到蒋东园这边问这是怎么回事?蒋东园说等了半天,也没来,天气太冷就只好让大家先去暖和一下了。董事长冷哼一声。中间的一辆奥迪车打开了,一个身着西服的年轻女人走下来,款款走向主席台,一边走,一边说话,大伙儿,对不起,对不起,临时有一个会耽搁了。让大家受苦了。一会儿完了,我请大伙吃饭成不?当是给大家拜年了。说着双手抱拳给大伙做了一个辑。台下一下子就静下来,忽然有一个人说,行啊,上哪儿吃去?大家哄地笑了。李市长笑着说,你上我们家去,我给你包饺子。大伙又笑了。气氛顿时轻松了许多。我轻轻地问身边的人,这李市长怎么是个女的?谁知李市长好尖的耳朵,竟然听到了,回头一笑,女的怎么了?她好像一下子想到什么,说,我想起来了,你就是那个动不动就给别人当老子的娃娃指挥吧?这下台上台下一起笑了。董事长东方平西接着说,你可不敢夸他,他还想我的一个设备部给撤并了呢。李市长说,是嘛?年青有为。大有前途!我赶紧说,多谢市长栽培。
就是在这个仪式上,我被正式任命为轧钢厂副厂长并暂时兼小型材车间主任。这是大伙意料中的事,报以热烈的掌声。董事长摆摆头,刺儿头,给大家说说吧,新的一年开始了,你又准备怎么给蒋厂长找事呢?我说不敢不敢,拿眼看了一下他身后的连春来副总(我的准岳父大人),这是我头一次离这么近看他,他也正打量着我,眼神中看不出多少东西。我笑了笑,他还是面无表情。我走到台前,
同志们:
大家受苦了,没啥说的,本来改造期间,大家尽心尽力,早出晚归,有的甚至连家也没回去过。比如说我。大家轰地笑了。董事长对李市长耳语,这真是个活宝哇!我不失时机地回头:谢谢夸奖。董事长一瞪眼,李市长扑哧一声笑了。
我又开始讲话,可是看到人群里的贺雨曼。她的脸上却稍显一丝落寞。但旋即就没了。偷偷地对我示了一下手势。我朝她笑笑。继续讲:
技术改造是告一段落了,但是我对大家的要求还是有几点的,众所周知,当初我们的设备从法国进来的时候,也是一条全自动的流水线,整个生产线在正常工作时间时,在线工人不超过十个人,可是你知道至改造前,我们全线工人是多少吗?68个。而且满头大汗,疲惫不堪。这是为什么,想必大家也清楚一点,就是人家的设备咱操作不了,其间的电控系统对我们来讲比娘们儿的心还难摸。(台上下又是一片大笑)。为了保证我们当年的产量,就把电机的热保护装置给拆了,然后在随后的生产中。经常遇到解决不了的问题,就只好像甩鼻涕一样把原装的那套自控系统给丢得干干净净。所以到如今我们就只好像趴在女人肚上一样出卖自己的体力了。
董事长东方平西大喝一声,巫学飞你混蛋,市长在这里,你胡说什么?李市长早就笑得浑身发抖,一面摆手说,让他继续说,没事的。我得以继续我自己的发言
我总结了我们这几年的一个技术改造的怪圈。那就是技术落后—改造—全自动—半自动—全靠自己动—技术落后。为什么会存在这么个怪圈。我个人认为,与我们的管理制度和工人的素质是分不开的。我们对于对产量的盲目追求,就像毛头小伙子追姑娘一样,不管好坏,先追再说,结果造成对设备管理的放松,甚至是破坏,再者就是我们工人的素质,我记得我们车间的工人大部分年龄在37岁多上的占到全车间人数的87%。学历大部分是小学,初中。高中的很少,更不必提大专学历了,根本没有。文盲好像倒还是有两个。咱们这样的一个队伍去操作一个由电脑和传感器控制的系统怎么可能不发生故障?所以我今天讲,改造的顺利完成得益于大家不要命的干,但是这只是第一步,下一步,我将不蹈历次改革的复辙。我将在改造完成后的一个星期内完成组建学习班,重点是标准化操作与电控系统为主。学制初步定为一个月,考试合格上岗,不合格参加补考,三次不合格,对不起,我把他送到厂部由上级重新安排工作。大家可要想清楚。如果还想跟着我,我保证让大家奔小康,不然,我请他离开这个车间。……
台下的工人热烈响应,都表示要跟着。我成功地完成了自己就任主任以来第一次千人大会。心中也很高兴。在接下来,安全部主任在讲话时,李市长悄悄地招了招手,我走到前去,你的话很切中时弊,可是会得罪很多人的,你会坚定地做下去吗。我说会的,大不了把我这个主任不,副厂长给免了。李市长看着我说,我记下了你这句话。
已经快十点了,轧钢厂的一干领导还是不依不饶。看样子非得把我灌醉才行。我想了想,只好装醉了。于是就开始胡说八道起来,别人看我真醉了。就只好散场作罢。结帐时,我还是暗地把钱给了刘文丰让他把钱付了。我一个人偷偷地溜出来。外面冷风一吹,我陡然打了一个寒战。摇摇晃晃地走向自己的车前,正准备上车,忽然邻车打喇叭。我一看,原来是贺雨曼坐在车里。喝那么多酒,怎么还能开车啊,我送你。
她的车开得徐徐的,我说去那里?
去我家里吧。喝点茶醒醒酒,赏光吗?
从命
贺雨曼的家并不大,是个小单元楼。租来的,因为不是本地人,她并不准备买房子。打开房门走进去,小但很雅致。屋子里飘着一股淡淡的熏衣草的味道。我来回转悠。
回到客厅,她已经泡好了茶。放在茶几上。我端起来,闻了闻,带着一丝胭脂味道,知是上好铁观音。我轻呷了一口。
茶是好茶,人是璧人。
贺雨曼说,你先坐一会儿,我去冲个澡。转身就进了卫生间。她的卫生间也是隔着一道玻璃墙。隐约可以看到一个纤细的身姿在习习的水影中晃动。虽然模糊但风韵不减半分,反倒更增添了几分情致。贺雨曼好像知道我在外面观察她,她甚至小声哼起了歌儿。嗓音出奇的柔媚婉转。我就像听到了海岛上美丽西壬的歌声一样,魂飞魄散。就像受到了催眠,意识已离我而去,把茶轻轻地放在几上,走了过去,快走到浴室门口时,浴室的门突然打开了。贺雨曼就这样一丝不挂地站在我的面前,热腾腾的水流从莲蓬头喷洒下来,从她的头发尖上流下来,经过她小巧的鼻子,滴在她白晰的乳房上。她的乳房白而丰满,红色的乳头像两只可爱的小樱桃一样诱人。我的目光随着水流一直流下去,整个身体好像都快融化了。她的眼神是坚定的,她的手缓缓抬起,用一只手指轻轻地托起我的下巴。看着我的眼睛用不容质疑的口气说,跪下,吻我
我不知道世间竟有这么美好而又畅快的爱,就像一首舒缓而低沉的大提琴曲,而她的身体就是大提琴,她的曲线就是优美的乐章。时而把我送到浪尖,时而把我覆到谷底,我全身的每一个细胞好像都在呼吸。都在大声的喊叫……我的恋足嗜好在这里达到了顶峰。雨曼好像早已窥透我心底的秘密。极力地展示着她完美无瑕的纤足,我用舌尖在她的足尖划过,在她的顽皮的小脚趾上旋转,由于水汽的蒸蕴。她的皮肤透明而红润,看得出是经过仔细保养过的。足部的纹理细而不乱。我贪婪地嗅着,肌肤里沁出一股细细淡淡的幽香。我就和着这温热的水,在她的脚上来回地吸咂着。贺雨曼静静地享受着这一切,神情静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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