郊区应大伯的“豆腐挑子”是越来越轻了。十年前,在府前路菜场边上是两谷筛和两塑料低框豆腐干和四灶白豆腐,而今只剩下一谷筛豆腐干了。今年,他71岁,在农村还不算太老。现在,咱老百姓生活好起来了,活个八九十岁不稀奇。只是制作豆腐毕竟是体力活,他做少点做精致点也属正常。他说:“做不动了,做不动了,随便做点,嘴巴糊得过去就行了。”我问他:怎么不见老伴一起来,她多少年纪了?他回话说:63岁。

人从青少年、中壮年到老年,是自然发展规律。草也一样,从返青、吐芽、长叶到开花、结籽到叶子发黄,打卷到彻底萎靡。它因为出生在江南,好像是按一年四季的时间在我们身边一一发生,其实也有半路夭折的时候。尤其是在炎热的夏天,青草看着天边的云集聚,但始终放泄不出一点雨水来,即使有,也不一定能洒到自己身上,失望到最后,不得不闭上眼睛。

但人类不死,把希望寄托在下一代人身上。青草不死,草根一旦接触到哪怕一点点湿气,它又会活转回来。这就是生命力的存在和生命力的延续。
每天早上五点左右,应大伯及时在排岭菜场东边出现,一辆三轮车是他的标配,一谷筛豆腐干是他的向往,能在短时间内销掉它,他的身上就能产生再干一天的底气;来买豆腐干的市民是他的好兄弟好姐妹,买不买无所谓,见到他们,他就觉得高兴、快乐。八里路算什么,来回十六里地算什么,在家里低头择豆、浸豆、机器磨豆腐、烧浆、用盐卤化豆腐,辛苦、劳累,就是能得到顾客的一句赞美。
由此,让我想起“一树一绿”,让我想起“一车一位”,更让我想起“一朝一夕”和“一日一月”。什么叫生长,什么是时间,什么叫物有所值,什么叫人有所想、人有所向,都是为了个体的存在,都是为了生命的延长。
陈水河整理于2022年9月15日早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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