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创： 程坦 远见时评6
这两天，甘肃庆阳西峰区19岁女孩李某奕跳楼自杀事件引发舆论高度关注。舆论主要聚集于现场少数看客的无耻，以及谴责几年前猥亵这位女孩的班主任没有受到法律的严惩。其实，中国自杀率一直居高不下，只是由于近年来网络的普及，这类悲剧才走进公众的视野。
单纯就本案而言，我认为除了当年那位猥亵过她的班主任，现场的起哄者，这位女孩的家长以及处置这一突发事件的警方，其实都有责任，甚至我认为责任最大的还是女孩家长。
那位猥亵过她的班主任，无疑是禽兽不如的东西。事情败露后，一度进入司法程序，后来因为犯罪情节显著轻微，检察机关做了不起诉处理。教育主管部门对其做了降二级职称的处分，学校负责人也受到相应处理。就法律而言，综合案件当时的情况，因为猥亵行为没有造成对被害人身体伤害的严重后果，司法机关做出不起诉处理的决定其实并无不妥。舆论引用被害人家长的话说，如果当时将这位老师判处刑罚，女孩就能走出心理阴影，从而避免后来多次自杀的悲剧性。平心而论，这样的推测至少从法律上讲，缺乏严格的因果关联证据。
据当地宣传部门介绍，这位女孩在被老师猥亵事件发生前，已经患有抑郁症。对于这个说法，家长断然否认。宣传部门的说法依据何在，媒体没有详细介绍，不知道事件发生前，女孩是否因抑郁症看过医生。有一点是肯定的，女孩很快退学之后，到北京看了医生，诊断为“应激性心理障碍”的精神疾病。家长据此为由，不断向学校和政府有关部门讨要说法。学校无奈之下，答应赔偿女孩35万元，但从此不得再主张其他权利，并放弃上访。但家长表示，这不是钱能解决的事，只有让那位禽兽班主任坐牢，才能解开女孩的心结。
那么，现在问题来了:司法机关是依据法律和事实来做决定，还是迁就于被害人的要求，为息事宁人就不顾法律和事实来严惩加害者？我相信，很多人现在认为判这个禽兽老师死刑都不过分，但法律确实没有这样的规定。一定有人说，法律算个屁，专门忽悠老百姓的。我必须要说，法律有时确实不能伸张正义，但这是否就不要法律，由民愤来判案就更加公平、公正了呢？依我看，以中国的国情，只会更不公平，更不公正。
再说围观者的责任问题。多个清晰视频显示，当李某奕在一栋25层公寓的8楼准备跳下期间，在楼下的围观者不是为其跳楼而揪心，而是为其不快点跳楼而不耐烦，甚至有人喊“跳啊，快跳啊”等。在她跳下后，有围观者吹口哨，表示“跳得好”，甚至还有的人揣测她是想成为“网红”而在做秀。舆论认为，女孩并不是一定要去死，是冷血甚至邪恶的看客，让她最后下了必定的决心。
在我看来，这些无良的围观者，其实比见色起心，对女孩进行猥亵的那位禽兽老师更可恶。这也是当今中国社会道德沦丧，人心不古的最好写照。据当地宣传部门介绍，公安机关已经抓了好几位围观叫好者，并欢迎网友们举报，对现场围观叫好者严惩不怠。当地公安机关严惩这些无良败类，值得肯定与赞赏。
不过，我不认为像许多舆论宣传的那样，女孩最终断然跳下，是受到了这些围观叫好者的刺激。从现场施救的消防官兵提供的第一手资料显示，在8楼那样的高度，并不能听清楼下围观者的喧闹声中有人叫“快点跳”，而且女孩最后决定跳下时，还与救她的消防官兵说了：“哥，谢谢你，我要到天堂去了！”这样的话。施救消防员抓住其大胳臂，女孩拼命挣扎，导致最终从消防员手中滑落。
同时，对于施救5个小时过程中，现场为何没能展开救生垫的质疑，官方表示是因为女孩求死意愿强烈，担心展开救生垫会刺激她立即跳楼。此外，女孩之前有过两次自杀行为，只是被消防官兵成功施救。这些都足以说明并非围观者的叫嚣，导致她骑虎难下而选择了死亡。
该事件中，警方的失误有两处：一是对现场围观者没有进行有效的隔离；二是没有在楼下展开救生垫。不过警方处置疏忽在这个悲剧事件中所起的作用真的不大，没有必要用放大镜来观察。
6月26日下午，我路过上海金象大厦，发现对面高楼上就有一个想跳楼的人。听说从早上开始那人就坐在了对面20多层高楼的女儿墙外边。楼下被警方完全隔离，没有任何人能靠近围观，而且现场也展开了救生垫。也有路过的民工大声说：“从早上耗到现在，还没跳呀”，但众人都以鄙视的眼神看着这位民工。路过的人们也不停留，远远地看一眼就走开了。显然，上海警方处置这类事，比甘肃庆阳警方更有经验。
(事发后当年老师住处被人泼漆谩骂)
我为何一开始就说这个女孩的父母，在这起悲剧事件中要承担最大的责任呢？我深知以现在的舆论环境和国情实际，我这样说一定会受到许多人的攻击。但同样为人父母，为了我们后代和未来，良心驱使着我不能不冒着被一些人唾沫淹没的风险，对这个悲剧事件应该吸取的教训，说两句肺腑之言。
现在人们把这起悲剧归于老师当年对这个女孩的猥亵，当地宣传部门也说这女孩猥亵事件发生前已经得了抑郁症。不管这女孩之前是否有抑郁症，正读高三的女孩因为被老师猥亵就辍学回家，随后被父母带到北京去看精神病，并开了一个“应激性心理障碍”的证明，之后不服司法部门的处理决定，没完没了地上访、告状讨说法，以至学校开出了赔偿35万元的和解条件，还是不依不饶。这直接改变了女孩的命运，并把她推上了现在的绝路。
据媒体报道，两年前，李某奕还是一名高三学生，正准备着高考读大学。女孩不仅容貌出众，而且聪明、智慧，学业中等偏上。不出意外，极有可能考上一所二本或三本大学。因为在一次生病期间，班主任罗某厚前往看望时见色起心，以试体温为由先亲吻了她的额头，接着又亲了她的面颊和嘴唇，正试图解开女孩的衣服时，因为其他老师的到来而终止了猥亵。
发生这样的事，家长正常的做法是对女孩进行心理开导，说明这并非她的过错，何况身体并没有受到伤害，并不会对她的未来产生丝毫不良影响。家长也可以劝导自己的孩子，这事不用她操心，现在正是高考前的关键时候，她应当安心学习，父母一定会替她讨一个说法，并可以要求学校立即撤换这个班主任。但为了女孩的名声，并避免影响她的学习，正确的做法是私下处理好这件事，绝对不能大张旗鼓地到处宣扬。如果学校置之不理，那就等女孩高考结束后再把事情搞大。
往更深处追究，这位女孩之所以走上绝路，或许与她父母和周围的人从小灌输给她的不正确的女性贞操观有关。这个更不能深说，否则会导致一些卫道士们更猛烈的攻击。相信心有灵犀者，应能明白我想表达的意思。其实，印度和中国一些落后地区的这类悲愤，都与封建保守的贞操观有很大关系，骨子里是男尊女卑和对生命的极不尊重。
有一点是肯定的，一位正读高三、有希望考上大学的漂亮女孩，却因为生病时被班主任老师亲了一下额头、脸颊和嘴唇，并试图解开她的衣服进行猥亵，却弄得满城风雨，不但立即让女孩中断学业，而且逼得学校拿出35万元来赔偿也不愿和解，最后弄得女孩多次跳楼自尽，得了严重抑郁症还外出打工。平心而论，这样的父母难道不应当对女孩之死承担最大的责任？
我想说的是，每个儿女都是上天赐予父母精心呵护的天使，对儿女培养、教育的最大目标是使他们成为能否经受各种挫折、心理健康、能自食其力的正常人。以偏激、仇恨的心态对待社会不公，带给未成年儿女的必是更深的伤害。肺腑之言，愿与有缘人共勉！
作者简介：程坦，网名感悟生活，理学硕士，高级经济师。曾任职中央国家机关，央企二级公司一把手；后任多家外企、民企、上市公司高管；现为上海某法律咨询事务所主任、合伙人，锐见传媒创始人，自由撰稿人，民间慈善人士。在国家级报刊、出版社发表过财经和法律方面论文、论著约百万字；近十年发表时政、财经网评超过千万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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