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特别喜欢夏天。
如果没有夏天,我对女性的审美可能要晚开始很多年——大概是初中的某一天,我下学穿过家附近的菜市场——仿佛一下子开了天眼,破天荒的注意到了那些露胳膊露腿穿裙子的姑娘,第一次觉得好美。
那是一种很单纯的对美的感受。
碎花裙子,有蕾丝边的白裙、百褶裙、喇叭裙、牛仔裙、吊带裙……
每条好看的裙子都包裹着美的秘密,只有在夏天,这些美好才会一下子跑到你眼前来。
“哎,兄弟,我跟你说话呢?”
“啊?”
“能跟你拼个桌么?这家生意太火了。”
我坐在0532啤酒屋外,左手嘎啦(蛤蜊),右手青啤,正在感受夏天的美好,一个哥们过来说要拼桌。
我点了点头,继续看姑娘:
对面走来的姑娘,双腿修长笔直,有肌肉线;
临桌的姑娘腿白,细腻,有肉;
刚起身走向屋内的姑娘穿长裙,脚踝纤瘦……

“你外地来的吧”“我们青岛的啤酒好啊,一厂二厂崂啤都喝过了没”“能喝几斤?兄弟我陪你啊”“看妞儿呢?有女朋友没?”“如果胸大腿长你只能选一个,你选哪个?”
看了眼使劲搭讪的哥们,我从烟盒抽了两根烟出来,一根扔给他,一根自己点上。
这次从黄河口镇开车到青岛,是因为馋酒了——馋只有在青岛才喝的到的青岛啤酒。
啤酒这东西,跟贵妃的荔枝一样,新鲜才好喝。
青岛人喝啤酒,和其他地方的人喝鲜奶一样,当天产的散啤,直接用塑料袋拎回家。据说,有老外也学着用塑料袋买酒,但却在袋子上扎个吸管直接吸——千万别学,闹笑话。

在青岛,想喝最新鲜的散啤,不一定非要用塑料袋买,找个啤酒屋就可以——如果提前在早市买了海鲜,老板还能帮你加工。
跟搭讪小哥喝了几杯酒后,小哥吐了个烟圈,凑近问道:
“兄弟,看你沉默寡言的,难道刚失恋?”我没接话,自知情伤难愈。
“我看你这么闷,不大会泡妞吧,要不要我带你去酒吧,现场指导,包你今晚推倒大美妞。”
绵密柔滑的泡沫合着麦香醇厚的液体冲击喉管,多享受,可偏偏碰到这事儿。
我说你别扯犊子,咱俩不熟。
心想,挺帅一小伙子,为啥拉皮条呢?
小哥看我生气,递了张名片过来。
这哥们叫Jack,是个PUA (Pick-up Artist )教练,PUA简称泡学,是教人把妹的。
我说:“兄弟,别跟我整洋文,泡学我知道,课程都是收费的,现场教更贵……你这上杆子教我,想图点啥?”
他说就是找我帮个忙:“哥,我不是骗子,拜托帮个忙,帮我组个局。我看你一个人坐这儿半天了,也没约人,猜你是自己来玩的,晚上肯定有空。”
我说那成吧,但你得先把事说清楚,从头说。
Jack本名叫王冠发,一个人的名字最能看出他爹妈的期望——冠发自然是让爹妈失望了的,无论是文化课,还是体育,他都没拿过冠军。
冠发家最初是做大排档生意的,会经营,等冠发小学快毕业的时候,他们家大排档变成了大饭店。
家里有钱,爹妈看冠发不是学习的料,也就不怎么要求他了,唯一的愿望是子承父业。
所以,冠发高中毕业,没上大学,就回家帮忙看饭店了。
小伙子长的帅,手上活钱也多,成了夜店的常客。在夜店,冠发认识了一个哥们,是泡学教练。
冠发发现,教人泡妞比帮父母算账有趣多了,随后,自己便进了这行。
我喝了一大口啤酒说,这不坑爹吗,你TM赶紧说正事,我让你从头说,又不是查户口。
冠发有事求我,没生气。
他说,PUA这件事,说是骗姑娘,也不算骗,虽然有实用的把妹技巧,比如自我包装、开场话术、兴趣指标……但俗话说的好:嫁汉嫁汉,穿衣吃粮,一个妹子是不是真能跟着一个人,始于颜值,忠于经济。(PUA管这个叫R值和S值,即Replication Value繁衍价值,Survival Value生存价值)
我说,知道了,你继续。
冠发说,他由于业务能力突出——人长得帅、健谈、擅撩妹——遭到了同行的排挤,理由是:冠发人帅有钱,泡到妞很正常,但如果让他带屌丝学员,实现逆袭,他是带不了的。

PUA是几个鬼佬搞出来的课程,传到国内后有点歪——不怕搞PUA的哥们儿生气——国内PUA圈有条LOW逼的潜规则,睡的姑娘越多,地位越高;不怕没有道德底线,就怕技术不如人。在这种错误的思想指导下,越来越多PUA教练不管环肥燕瘦,是姑娘就往口袋里收,还把姑娘的聊天记录、约会录像扒下来做现场教学——这是把女性完全物化了。
“所以说来说去,他们还是针对我个人定了个指标,说只要我自己睡了xxx个姑娘,就能回圈内打广告。”
冠发说这帮人脑子有病。
我说,这些人其实都是生活的LOSER,现实受挫,会点技巧就害人。
如果一个人真的牛逼,那么他行为的边界,就应当是女性的自由,他所对抗的,也应当是无可摆脱的宿命,而不是践踏女性——不管是身体上,还是情感上。
冠发说,这个SB目标,对他不是啥难事,但他又不是播种机。人在做,天在看,他入行的时候,就给自己定了个原则,绝不糟蹋良家,更不能好赖都收——父母虽然饭馆开的挺大,但赚的是辛苦钱,靠的是老邻居捧场,不能坏了家里名声。
我说,赞美自个儿的话就先到这儿吧,你说说今晚那局。
冠发说,也不是啥大事儿,就是陪他一个学生泡妞,说白了,当僚机。我问冠发为啥不找自己哥们朋友,他说,他这学生身份比较特殊,找本地人怕出风言风语。

冠发在网上发小广告,运气好,捡了个官二代·富二代当徒弟,这位爷家里趁几个亿,25岁还是处男,找冠发急着要破处。
我说,你是不是上当了。
家里有点小钱的男生,一般从初中起就左拥右抱,他徒弟小林家真要趁几个亿,怎么可能25岁还是雏儿。
冠发没说话,从手机里翻出张照片给我看——这就好解释了,照片上是个200多斤的胖子,坐在电视前打游戏,脚下堆满了零食和包装袋。
胖子的侧面,是面整墙的书柜,摆满了各种模型手办,其中有三分之一是高达,假如我没看错的话,有几款还是限定版,简直壕无人性。

“死、肥、宅”,冠发总结说,胖子家三代单传,小时候被管的特严,他妈天天查他电话、QQ,还在班里安排了眼线,完全没机会早恋,人发育的特孤僻。
胖子平时饮食也不健康,爱吃各种油炸食品,十七岁得了乳腺癌,吃激素做化疗,人更肥了。
病好了以后,孤僻的胖子扎进了二次元不可自拔。
我说,有钱人家的孩子,也有废了的,不是个个都跟王思聪似的。
冠发说,是这个理,他花了三个月,才教会胖子走路不缩头,和女生说话不抠手。
他带胖子去了几次酒吧,胖子开了眼界,说不喜欢浓妆艳抹的妞,他要把初夜献给学生妹,还得是处。
我说,二次元也讲处女情结吗?
冠发把扎啤杯“哐”扔回到桌上“我TM哪知道?”
趁我俩扯淡的功夫,喊的快车到了。
胖子家住香港中路与燕儿岛交汇处的鲁商首府,小区临海,满园豪车,冠发轻车熟路带我上了楼,胖子开了门,看身材,比照片瘦点儿。
冠发凑到我耳边说,他告诉胖子,减肥才能泡到学生妹,谈恋爱,比钱更重要的是马甲线。
屋子是个大开间,有床的一边靠窗,床上搁了好几个绅士抱枕,我认出了其中三个,分别印着:穿水手服的亚丝娜、远坂凛和初音未来。屋子一面墙装了电视,连着XBOX 5,其他两面墙都是大书柜,摆满手办+漫画。
我走到有龙珠的书柜前,取出一册翻起来。
胖子两眼发光说,“发老师,你给我找了个志同道合的托儿?”
我说,勉强算是吧。
为了成功约到清纯学生妹,冠发预定的目的地是LOFT COFFEE A BAR(下简称LOFT)——这是家静吧,相比动次打次的场所,学生妹来这儿聊天聚会的可能性更大。

冠发说,学生妹一般都抱团行动,所以,男士也最好成团前往,除了互相当托儿,还有利于拆分女生团队——
“如果你一个人打入女生团队,你想邀的那个女生,可能会因为害羞拒绝,而如果你和你的兄弟各约一妞,她们反倒都能放得开。”
冠发说这话的时候,胖子看他的眼神特崇拜——这大概是冠发做饭馆所得不到的东西吧。
LOFT 离青岛农业大学不远,从胖子家打车过去大概要50多分钟,路上,冠发跟胖子反复演练实战技巧——
“记住,不要直直朝姑娘走过去,面对面,女生会有威胁感,侧面靠近姑娘,即使你的肩膀靠住她,她也不会有边界被侵犯的感觉。”
“不要一直盯着你喜欢的姑娘看,不要过分附和她的话题,等姑娘聊到你感兴趣的,再轻轻朝她靠近,用肢体语言奖励她。”
冠发一路碎碎念,胖子一路临阵磨枪,冠发的术语挺多,什么进挪、IOI、KINO、ASD……我喝了酒,有点困,小睡了会儿。
LOFT到了,冠发拍醒我说,哥们,我说这么多,你一句没听啊。
我说,你就别管我了,胖子会了就行。
酒吧里灯光昏暗,音乐和聊天声混在一起,有些吵。

冠发给三人点了酒,把我和胖子扔在吧台,自己转去了。
他说,他得先定位猎物位置,再一起就近坐下,这要比随便搭讪的成功几率,高的多。
靠着吧台,胖子划着手机看漫画。
我说,妹子不比漫画好看吗?
胖子说,一眼扫过去,没他的菜。
胖子从手机里调出一张漫画,指着上面的妹子说:“你看,我喜欢穿校服,笑起来甜,有绝对领域,最好能有绝对空域的。”
绝对领域?绝对空域?啥玩意儿?
胖子用小眼睛斜了我一眼,在手机屏上划拉了几下,把手机递给了我。
我一看是二次元百科“绝对领域”的词条:

胖子说,他要找的就是拥有绝对空域的三次元女友。
我比了个大拇指,夸胖子在精神世界已是老司机。
这时候,冠发端着酒杯回来了,指着酒吧西南角说:绝对空域出现了!
拥有“绝对空域”的妹子,穿着白T、蓝仔裙、球鞋,窝在卡座角落,不出声,她身边的三个妹子正兴高采烈的玩色子。
三人挪到她们旁边坐下来,冠发给胖子分析说:
“那个穿深蓝色紧身吊带裙的姑娘,一定是姐妹团的老大,一般女生宿舍去酒吧聚会,都有个发起人,穿最骚的往往是领头的。”
“离她最近的、穿绿色纱裙的那个姑娘,对,就是她,看到她的动作没,深蓝说啥她都乐,她是深蓝的跟班。”
“永康,只要我搞定深蓝连衣裙,绿纱裙你就能拿下。”
“注意深蓝连衣裙对面的姑娘,穿深V连衣裙的,她是深蓝的对头,但她没有深蓝权力大,身边没跟班,她俩一会儿会为了争抢男人的注意力,争风吃醋,这样最好。”
“小林,白T蓝仔裙刚刚上卫生间时站起来过,哥帮你鉴定了,腿均匀、苗条、有肉,一定有绝对空域——但是,我要说但是了,一会儿我们坐过去,你千万别只盯着人家腿看,不知该看哪儿的时候,就低头微笑,不要急着跟姑娘聊漫画!不要急着跟姑娘说你喜欢她!不要玩手指!你今天的任务,就是给姑娘留下个尚可的印象,联系方式哥帮你搞定,听到了没?!”
冠发一顿教学,见胖子频频点头,比了个OK的手势,将杯中酒一饮而尽,一挥手,带我们走向白T妹的桌。

“不好意思打扰一下,我们刚玩真心话大冒险,我这哥们(指小林)输了,他选了大冒险,要吻这位姑娘,可以吗?”
“啊,不可以呀,那绅士点吻手背可以吗?我们是跟过来监督他的。”
这便是冠发和胖子练了一个月的开场。
冠发后来总结说,之所以要用游戏做开场,是为了降低姑娘们的防备之心(放心,我们不是来灌你们的,我们待一会儿就走),但游戏的内容又要很挑逗,是为了让胖子和白T姑娘来一次“亲密接触”,打破屏障。
冠发这招管用了,尤其当游戏主角都是边缘人物时——现场看起来,就像是两个小团队起哄,撮合了一对儿情侣——深蓝吊带和深V女看到帅哥冠发时两眼放了光,听到亲吻的对象不是自己,有些失落,为了留下冠发,她俩拼命撺掇白T妹答应胖子吻她手背,再加上绿纱裙的附和,白T妹半推半就答应了。
胖子故作镇定吻了白T妹的手背,但牵着白T妹的手一直在抖,好在,他没有忘词,认真开始背台词:
“都是我朋友起哄,姑娘我先给你道个歉,别介意呵。”
白T妹笑了笑——第一目标算是达成了,胖子给白T妹留下的印象尚可。
冠发趁机向深蓝吊带发出了一起玩游戏的邀请,深V女抢着答应了,一切如冠发所料:接下来的时间,深蓝吊带和深V女争着跟冠发玩骰子,我和绿纱裙在一旁陪乐——焦点偏移,胖子和白T妹有了空间独处——他俩在沙发一角不知聊了些什么,等我们准备撤离的时候,两人的肩靠在了一处,已经很亲密的样子了。

目送姑娘们打车离去,我们仨站在夜风里醒酒。我问冠发为何不让胖子乘胜追击,冠发喝高了,啰啰嗦嗦的解释了一大堆名词,意思就一个:
白T女如果真是处,她的心里防线会比较高,冒进只会让对方反感,不如放几天钓鱼。
说完这些,冠发打着酒嗝,认真询问了胖子和白T姑娘说的每句话,确认没有“硬伤”后,他点了点头,拿起胖子的手机,在刚和姑娘们拉的群里发了张游艇的照片,并附了一句邀约:
各位美女,今天和大家玩的很开心,家里有游艇,下周六想邀大家出海兜风。
群内一阵欢呼。
冠发拍着胖子的肩膀说:接下来,该展示你的高价值了。
而后,他对我和胖子说:“你们信不信,如果小爷愿意,蓝吊带和深V女今晚都能搞定。”
胖子一脸崇拜的看着冠发,冠发当然没有约蓝吊带或深V女,他就是跟胖子吹个牛。
冠发和我在离胖子家不远的地方找了间民宿住下。一是继续指导胖子微信撩妹——认识只是第一步,接下来还得保持攻势,才能真正推倒;二是,冠发想带我和胖子再去几天夜店,用他的话说,目标仅限于白T女是不够的,广撒网才好捕鱼。
为了让我在接下来的几天继续帮忙,冠发答应请我喝一星期的青岛啤酒,什么一厂二厂、原浆黑啤、崂山奥古特……统统陪我喝个够。
住民宿上楼的时候,我和冠发在垃圾桶边上看到了这么一幅画。

两人默默站在那里看了一会儿。
冠发说,为啥?
我说,感情破裂了吧。
“多好看的姑娘”
我说,是。
民宿是两室一厅,我和冠发各占一间。
我刚把自己扔到床上,放平整了,冠发推门进来了。
刚刚,他连着接了两个电话。
我刚想说,兄弟,业务再火,你也得悠着点,身体最重要。
冠发这时候跟放鞭炮似的,已经噼里啪啦的说了一大堆。
大概意思是,他女友查岗,他太困了,手滑,定位发给了深蓝吊带,这俩姑娘都在来的路上。他决定装醉,深蓝吊带拜托我对付了。
我说,你有女朋友啊?她能同意你干这个?
冠发说,兄弟,这不是重点,重点是这俩姑娘要是撞到一块儿,他可就凉了。
冠发看我没接话,说,“哥,帮个忙,你知道小爷我为啥守身如玉吗?我那丫头是个好姑娘,我不能伤了她的心。”
我说成吧,看在你那丫头的面上。
冠发回屋装醉,我用凉水洗了把脸,捋了一下这个事:
1、冠发女友先来,她进冠发屋,我应付深蓝吊带。
2、深蓝吊带先到,我火速轰她走或缠住她,冠发女友到了也没看出点啥,还进了冠发屋。
第一种情况,只要搞定深蓝吊带就行。第二种情况就比第一种棘手的多,搞不好,两姑娘打起来也是有可能的。著名心理学定律——墨菲定律指出:如果事情有变坏的可能,不管这种可能性有多小,它总会发生。
40分钟后,敲门声响起,深蓝吊带果然先到了。
“诶?怎么是你,冠发呢?”——我本来抵着门,深蓝吊带直接推开进了屋——发情的姑娘力气可真大。
我把大门掩上,特意没锁,转身说,冠发喝大了,已经睡死了。
深蓝吊带不信,说了句,“他刚刚还跟我聊微信呢”,就径直去推冠发的屋门——没推开,冠发从里面锁上了——这小子躲的倒是干净。
深蓝吊带边敲门边喊,“Honey,是我啊,快开门~”
门里传出了冠发的呼噜声。
我说,你看,真睡了,要么你们改日?
深蓝吊带特失望的样子,说来的路上挺高兴,终于比过了那小婊砸(深V女)!
这时候,我听到楼道里有高跟鞋走动的声响,心说:冠发女友到了。

为了冠发嘴里说的好丫头,我立刻决定拼一下。
我探手搂住了深蓝吊带的腰,对着她耳朵呵气道:“亲爱的,换个人行不?”
深蓝吊带没躲,我直接把她推到了客厅沙发上。
我唇手并用,这妞的身体瘫软到了我怀里,扭来扭去。
出来喝的妞,往往都有料,我的身体立刻发生了些不可言说的变化,深蓝吊带感觉到了,长长喘了口气。
冠发的丫头进了屋,刚关上门就听到了这声喘息,正不知道该把眼睛放在哪里,把脚搁哪边,就被趴着门缝偷看的冠发快速、悄悄拉进了屋——第二天,冠发对我说。
至于我,当时比较投入,至于深蓝吊带,当时意乱情迷,所以两人都没注意到冠发和他丫头。
这时候,我的手机突然响了,铃声响了一会儿。我说,亲爱的,等我下,保不齐有啥大事。
我起身看手机,深蓝吊带瘫在沙发上,一侧肩带滑落到了臂弯,白花花一片。
是冠发的电话,我拿起来的时候,那边传来的是挂断的盲音。
我对着空气说,知道了,这就去。
我半推半扶着深蓝吊带下了楼,这妞一脸不高兴的样子,我边走边解释说,一哥们喝酒,被人拿酒瓶子开了花,现在急诊,我得赶紧去。
深蓝吊带也是喝大了,没听出来这话编的有多扯,坐上车,还拉着我的手,摸着脸说,改日约。
送走深蓝吊带,我蹲在楼下连着抽了三根烟——第二天冠发解释说,他要给我次选择的机会,不能为了帮他,就出卖了色相。
上楼,接着睡觉。半夜时听到了隔壁的动静,我起身又抽了两根烟——嗓子都抽哑了。
接下来的几天作战成功,成果却不太好,拥有“绝对空域”又清纯的姑娘是少数,胖子的候选名单上还是只有白T女一人。
冠发对这个结果并不意外,他知道在酒吧里找胖子想象中的清纯姑娘,就像大海捞针——是的,酒吧夜店是最好撩妹的地方,但那里能撩的妹也多半是奔着被撩去的——而胖子搭讪经验又少,去学校被拒绝的可能性会更大……
冠发信守承诺,每夜带我喝啤酒,某一晚喝的有点大,竟然睡了个妞儿,起来全无印象。
早晨醒来,看着身边的姑娘,绞尽脑汁,想不起来她叫什么,也想不起来俩人做没做——最后还是放弃了,这姑娘穿了衣服,洗了把脸,卸了妆,背着包走了。
到了游艇之日,我们仨撩过的妹,都被胖子邀请到了游艇上参加派对。

我和冠发如何应付其他姑娘不做细述,当天工作的核心要点就两个——
1.当胖子展现出的财力,大大超出冠发的相貌对姑娘们的吸引力时,胖子走到哪儿都会有姑娘簇拥,所以冠发和我需要给他打掩护,好让胖子有功夫和自己喜欢的妞独处。
2.派对名义是朋友聚会,实则是帮胖子“验货”的,毕竟只有泳装美女才最能看出姑娘是否有“绝对空域”。
最终,胖子还是选了白T女,其实除了白T女之外,几个浓妆艳抹的妹子也有“绝对空域”,但胖子看不上,更确切的是,胖子他妈看不上这样的姑娘——
“你以为凭胖子这个二次元宅男,能想到找泡学教练吗”冠发对我说“是胖子妈找的我,她20岁前禁止儿子谈恋爱,20岁后着急儿子没对象,但要求还特苛刻,什么大学生,什么清纯家教好,都是他妈的要求,胖子他妈觉得女人都是天生的演员,扮清纯也能骗她儿子钱,怎么办呢?那就得找处女!”
“我靠,原来是他妈的要求。”
“嗯,一个男人只会有两个真命天女,其中之一就是妈”冠发喝了口酒,拍一拍脸,露出热情的微笑,去招呼其他姑娘了。
胖子这时已经和白T女进了游艇卧室,做些不可言说的事——任务完成了,明天离开青岛,我心想。
但生活总是充满意外。

第二天,我被冠发拉到了胖子家。
胖子坐在床上,抱着抱枕,嚎啕大哭。
原来,虽然胖子泡到了自己喜欢的妞,但这个妞,他妈不满意。
当胖子跟他妈汇报任务完成时,他妈劈头盖脸问:见红没?胖子一愣,身体不住的颤抖起来。
胖子本想岔开话题,在他妈面前夸一夸姑娘,但除了“绝对空域”(这个不能说)外,他没想到别的理由——胖子脑子里满满的都是泡学的套路,和泡到妞的执念,就是没有这姑娘有啥好。
胖子妈叹息了一声,挂了电话。
冠发说,怪不得:“哦吼,我终于知道你妈为什么大早晨给我发微信,说再接再厉了,没事,你就按她说的再接再厉呗。”
胖子说,他不想再接再厉了,他喜欢那个女孩,没理由……
故事到这里发生了一些奇怪的变化,我忽然想起《大话西游》中的台词:“喜欢一个人需要理由吗?需要吗?不需要吗?需要吗?”
我想起游艇派对那天,白T妹穿着红色泳装,缓缓朝胖子走来,碧海蓝天、阳光灿烂,她肌肤若雪,微笑中带着一丝羞涩、一丝期待,青春的身体多么美好。
——我想静静,我想程叶。
胖子抱着抱枕一直在哭,边哭边说“完了、完蛋了”,是的——他的母亲接管了他的人生,他的人生早完蛋了。
车总有停下来的那一天,人却永远停不下来,我该上路了。
— — 公路故事004完,下篇见 — —
虽然一些情节,确是我们身边发生过的故事。但永康的公路故事,仍算是虚构写作,所以如有雷同,纯属巧合。这是个高速变化的年代,我们希望记录下变化中的人和事,为的是让美好常在心中。还是那句话,车总有停下来的时候,人却永远停不下来。我是阿甘,也是鄙人姓刘,欢迎观看我的故事。
网友评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