拖着三个小朋友到家得时候,刚一打开门,香味迎面而来……
桌上已经摆好了三菜一汤:藕丝,蘑菇,青菜,老鸭排骨汤……
旁边还有一个盘子:我专属的饭盘,里面已经盛好了鸭汤放凉……
小学生上了一个上午的课,两个小小朋友在兴趣班后面的公园也嗨了半天,三个孩子都等不及了,鸭汤一盛好,都迫不及待往嘴里塞……
当然,我也在狼吞虎咽……
俗话说,抓住一个人的心,首先得抓住他的胃,徐先生在这方面,绝对是专业的,无论蔬菜还是鸭汤,都把娘几个征服的一塌糊涂……
正嗨吃的期间,徐先生又端来了锅巴,原来自己又研发了"柴火饭":万能的不粘锅,怕是煮不了几回又要败掉了,毕竟之前有先例……
但是,大口吃着香脆的锅巴和颗粒分明的"柴火饭"[饭] ,时间突然像穿了溜冰鞋,嗖的一下,记忆秒速回到了童年时代……
那是个没有空调的年代,可夏天倒也好像没有热的受不了,白天父辈们都在棉花地里干活,孩子们就在田间树林到处流窜……
树林里随处可见的知了,呱躁的叫声霸占了整个夏季的声乐频道……
吐着丝儿就荡在树梢的毛毛虫……随便一抬头就能偶遇个三条五条……
稍微不注意,哪个草丛里就窜出了一条土巴蛇,在前边慢悠悠扭着身子,吓的一众小朋友大呼小叫……
胆大的很快就淡定下来,快速的用棍子把正在爬行的蛇拨开……
胆小的,像我这样的,只能四下逃窜,然后半天缓不过来,之后的每一步都走的小心翼翼,如履薄冰,生怕哪里又蹦出一条来……
穿过了树林,前边是一大片荒芜的水田,种田的外地人搬走后,那里就成了我们这群野孩子的游乐园……
三五成群,挖个坑,树林里捡来的树枝此时拍上用场了,就着田里的枯草,很快燃起了火堆 ……
总有几个胆大的,回家偷拿一些腊鱼腊肉,穿上小木棍,放泥水坑里洗洗就直接放在火堆上烤……
常常是边烤边玩,结果总是糊味超过香味,但丝毫不影响孩子们你一口我一口的吃个精光……
那味道,绝不是现在,用各种调味料烤出来的食物所能媲美的……
吃完了美味,谁又领头开始了游击战,孩子们玩的乐此不疲……
那个年代的孩子狂野,偌大的堪比几个足球场那么大的水田,都不够发挥,还要藏到旁边的棉花地里……
每每此时,也是突袭的最佳机会,等敌方小心翼翼过来之前,从棉花地里忽的一下跳出来,吓对方一大跳……
手上必定扛着一把树枝“枪”,嘴里一阵疯狂的“突突突突突突”,三下五除二就把敌人灭了……
于是,赢了的这一队,奔走相告,欢呼雀跃,或是就地翻个跟头,或是跳到谁的背上,或是三两个围起来转圈圈……
水田里那久久回荡的快乐,也是现在各种室内游乐场无法替代的……
终于停下来的孩子们,又有人提议去游泳,在水田一路之隔的小河,那就是我们整个童年的“游泳馆”……
一个接一个跳进水里,那时候的孩子各个都是天生的水娃,一个猛子扎进水里,再探出头来可能就在十米开外了……
犹如一条条灵活的泥鳅,在水里钻来钻去,不像现代的孩子游泳要学,教练按课程教,憋气要学,蹬腿要练,双手划水也不能少……
而我们这群野孩子,即使手不动,仅仅蹬腿,或者只用手划水,腿不动,那也是浪里白条……
什么蛙泳,蝶泳,仰泳,自由泳……通通可以化为一句:小河啊,母亲,我来了……
水里浪了半天,夜色逐渐降临,伴着父母们的呼唤,小伙伴们就此别过,各回各家,各找各妈……
再接下来就是傍晚的标配:棉花地里忙了一天的大人们,端出了自己种的蔬菜,柴火饭,米汤……
场地必定是各家的大门口,边吃还要边问:你家今天什么菜,我来看看……
也有几个喜欢唠嗑的,端着碗从村头逛到村尾,去的时候一大碗,回来手上端的必定也是一大碗……
哦,不是没吃完,而是沿路经过各家硬塞进去的土豆丝瓜茄子,偶尔也有些肉菜……
妈妈,给你一块锅巴……
小女儿突然夹了一块锅巴,打断了我的思路……
吃着这咯嘣脆的锅巴,眼前好像又出现了村尾那个砖瓦房……
有一家六口正在门口,或坐或蹲,就着妈妈种的蔬菜,大口吃着喷香的柴火饭和咯嘣脆的锅巴……
最后,再喝一碗粘绸的白米汤……
呵,那味道,绝不逊于五星级酒店的满汉全席,常常让已是中年的我们,在时光里寻找和回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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