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宿望华楼记

远眺望华楼

        亘池城之东有湖焉，曰平天湖；湖之东有山，曰碧山；碧山之巅有楼，曰望华楼。有司云登楼可望九华莲花佛国，故以名之。

      戊戌重阳，诸友邀余登楼夜宿，以观翌日之日出，遂欣然往。日昳，驱车至碧山西麓，肩帐篷及爨具而上。石阶可千余级，崭饬而新，窃思，若以欹石而垒，岂非一景乎？

拾级陟楼

      迨至巅，一楼赫然，高十丈有奇，五叠，飞檐，巍如巨钟。旋而上，凭栏环望，西为平天湖，如菱镜，如碧玉，数岛如青螺点缀。

      稍远，则阎闾扑地，鳞次栉比，池州城焉。北隅则白练一线，迤逦欲动，或曰：“此乃长江也。”东南一环，数峰下伏，如儿孙拱之。越山而东，屋舍俨然者，大学城也。

        然引首决眦，未睹九华佛国影踪，空怅望耳。同行者万生曰：“兹楼与湖对岸之莲花台，隔水而望，花者华也，望华岂若斯之谓乎？”众人啧啧。

        日暝，掌灯而明，燃炉而炊，围桌而宴，酌之以酒，嘻嘻而饮，异趣盎然。食毕，呼而观夜景。槛外山风飒然，沁人肌肤；新月一眉，扪之可及；远近灯火，如黑幕灼出万洞，荧荧然；其错落水中者，如珠走镜，不可收拾也。二三子相语曰：“吾侪临空，真如仙子偷窥人间矣。”

        于时重九之夜，岚清气冽，外不可久滞，遂扃门张帐而宿。移时，山风益劲，隙穴啸呼，檐角铃铎皆鸣。众咸屏息无声，魄动而几无寐。

        质明，众皆起，欲观日出。引门而开，雾霭扑面。栏楯外，皆虚无飘渺。众无言，收掇皆去。

        还家数日，陆续以图文示之友圈，人皆羡之，余亦恍惚犹在其境。

俯瞰平天湖

        同游者，万生、江生，并韵、尘二女史。皆嘱曰：“嘻！子为之记。”余唯唯，遂有此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