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天亮噩梦重生 傍晚咖啡厅叙旧
楼下一片嘈杂，听到有人大喊呼救，还有人在高声地讲着电话。一乐走下楼来看到张小米家所在的居民楼冒着青烟，大火顺着风势不断蔓延，一乐向小米家的阳台看去，小米站在阳台，眼睛中带着无助和求生的渴望。他快速跑下楼向旁边的群众借了一块湿毛巾，想要冲入浓烟之中，但众人见火势甚大，拉扯着劝他注意安全，一乐哪里听得进去，冲入浓烟之中，从步梯爬到四楼，踹开小米家的大门。
屋内浓烟滚滚，呼吸不到任何的氧气，从浓烟中看到屋内的家具都已经被点燃，火势肆虐，小米躲在角落里，因缺氧意识已经模糊。一乐跑到她身边把湿毛巾盖在她的脸上。
小米含糊不清的说：“一乐，我就知道你会来的。”然后便昏倒过去。前面大厅有一条通道火势还没有蔓延，一乐摒住呼吸将张小米抱起，盖上一条湿毛巾，跨步侧身想要从中穿越过去。
天花板上一块巨大的吊灯迅速下落，一乐护着怀中的小米，那吊灯砸在一乐的背上，火辣辣地疼痛，像是火烧，也像是千斤之物压在背上，自然支撑不住，摔倒在地上，昏迷了过去。
一乐从梦中惊醒。被子被汗水浸湿，一乐穿衣下床，喝了一口热水。
西范被一乐的动作惊醒，睁开眼睛问一乐:“你是不是又做噩梦了，最近你每天都做噩梦，估计是生病了吧，有啥心事和我说，反正我也帮不了。”一乐抬头看了一眼时间，已经是早上7.00了，回头对他说：“我没事，你接着睡吧。”
回忆总是痛苦的，几年来来一乐总是不断地从梦中惊醒，当人们面临死亡的时候会激发出无限的勇气，这种勇气会致人死地，也可能会创造出无限的可能性和奇迹。如果你见过有人死在你面前而你又无能为力的时候是最痛苦的过程。
人性可以有黑暗，当然犯罪也时有发生，可就是赤裸裸的人性可以让一个人愧疚一辈子。也许一乐算是幸运，亦或是小米的幸运，让我们都从危难中重生。可是我们又该如何去面对已经死去的人。
又是一个枯燥的周末，大学的周末大多是在睡梦中度过，比如李西范；亦或在图书馆或者娱乐厅中度过，比如小米的室友王思佳。一乐大多时间是在健身和外出休闲，二伯在学校两公里的地方开着一家茶馆，有时一乐也去帮忙或者与二伯闲聊一下午。一乐与二伯对面坐着，二伯又拿出一件不知哪来的瓷瓶让一乐验证。“来吧，请高手一观，这是我前日从朋友那买转来的，你看看怎么样？”
“二伯别再笑话一乐了，我就是随便啃了几本书而已，对古董和珠宝只是门外汉而已。”一乐拿起瓷瓶用放大镜仔细观察。瓷瓶上窄下宽，瓶身不高，釉色深厚，花纹细腻，青花透亮，瓶底官刻元制。“瓶子是个好东西，装饰有大雅风格，可惜是个赝品。”二伯似乎毫不惊讶：“洗耳恭听，细细道来。” 从外观上看，瓶身过于端正，古代手制瓷器不会如此精准，应该是机器制品；釉色很厚但花纹丝毫不乱，清晰透明，古器颜料不会如此丝毫杂质不留，应该是现代颜料，有故意做旧的手法，从瓷瓶的重量看，应该不会如此轻，想来是添加了化学物质。
二伯哈哈大笑：“果然是高手，一看就知道，这就是个赝品，是我托朋友带回来的装饰品，你还和以前一样，从来看不走眼。”
谈话之间手机响了，一乐打开一看是小米的号码。
“怎么了，来学校第一次给我打电话。”小米也不回答就只是笑：“今晚8.00咖啡厅，我请客。”然后就挂了电话，果然是小女孩脾气。
二伯笑着问一乐：“刚大学没几个月就谈女朋友啦。”一乐无奈的回答：“二伯，你又不是不知道我的性格，我可不想谈恋爱，我还要周游世界呢!是小米，你知道的。
是小米？二伯心里忽然泛起忧愁。一乐你可要小心啊，别忘了当年她的病，你们还是保持距离吧，不然不仅是你，包括你的朋友也会有生命危险。
是，我知道，我会小心的，这件事我也一定会查出原因。那我就先走了二伯，以后不要拿赝品糊弄我了。”二伯点头无奈地笑着，送一乐到门口。
我说的话你一定要记得，千万不能大意，如果真的有危险还是不要查了。二伯仍旧是不放心地叮嘱道。
晚上八点一乐准时来到咖啡厅，四处寻觅小米还没有来，一乐点了小米爱喝的拿铁独自一个人坐着，只有掏出手机无聊地玩着，要知道一乐很少到这种满是情侣出没的地方来的，一个人坐着还真是有点不太适应。
漆黑的夜，远处的山上四处无人，一乐从小米家的别墅出来寻找小米，怎么一转身就不见了，一乐内心感到奇怪，出了门沿着路走出去，在房子的拐角处小米正蹲在地上，一乐走进观察，看到了让他一辈子都忘不掉的场景，小米手里拿着一只野猫的尸体，另一只黑猫血淋淋地躺在地上，脖子上被咬了一个大口子，血已经被吸干，两只明亮的眼睛瞪着一乐，显然是刚刚死去，小爪子在地上扒着土，半掩着埋在土里。地上亦是被抓出了好多爪印，显然死的时候挣扎了好久。
一乐吓得已经说不出话来，双手捂着自己的嘴巴，生怕发出声音被眼前的陌生人，这个与他要一生厮守的女人，竟然会做出这样的事情来。小米还是没有停下来，直到将那只猫的血也吸干了，转过身来看到一乐正靠在墙上，呆呆地望着她，全身发抖，双腿已经不听使唤地乱颤走不到路了。小米双眼冒着红光，对着一乐诡异地笑着······
一乐正出神，被眼前人打断了回忆，一乐吓了一跳，整理了衣服坐直了身体。
你来啦。
嗯刚找到这里，你很热吗？头上全是汗，我又迟到了，你不见怪吧。
“没事，反正你又不是第一次迟到，以前什么时候来早过，一乐已经习惯了，真没想到出国了你还是没改掉迟到的毛病啊，一乐抽出一张餐巾纸将头上的汗擦去，最近这个场景总是出现在他的头脑里。”
“我说你就不能对女生温柔一点吗？女孩子约会迟到很正常好不好，我可是花了好久时间化妆才来见你的。出国和迟到是两码事，你可不要混为一谈。”小米依旧是几年前的老脾气。
“你今天约我出来的目的是什么，不会就是为了让我看看你有没有变化吧。”一乐喝了一口咖啡，好奇地问她。
“当然不是，一年不见了，怎么也得向我的恩人问声好吧，我走的很突然，都没来得及告诉你。我就是想知道你这一年来过的怎么样？”
“你是知道我的，没有什么大变故，我是不会轻易改变的，这一年来除了少了你在耳边唠叨，其他的什么变化也没有。”
“你身边没有我难道就一点也没有想我吗？你拒绝了那么多女生，不让别人轻易地接近你，就没想过来到大学找个女朋友吗？我舍友思佳可是向我提过你，说对你的印象很好呢！”
“张小米我们还是不要总谈这个话题，我到大学还有很重要的事情要做，不想白白地浪费我的青春，我没想过改变世界，但终归要改变一下自己吧，将来到了社会不能成为别人的累赘和负担吧。”
“一乐，你到底有没有想过我，说实话。”她总是能岔开话题，还问这种刁钻的问题。
“有，没有你的日子，我耳边少了笑声，出去玩也只有我一个人；走过一段熟悉的路，会莫名其妙地觉得把你搞丢了，然后再回去一个角落一个角落的找，然后会突然想起你走了，去了国外。
你知道的，那次火灾之后我的脑子有时候会不够用。”
“一乐，有时候我真希望你可以变傻，这样我就可以照顾你了，把我欠你的全部都还上。你背上的‘龙吻’就是我张小米欠下的债，只能用一辈子来还，如果我不死，就得还下去。”
这么多年了没想到你还记得。
当然记得，我的命就是你的，我怎么会忘。
（三年前的火灾，掉下来的吊灯在一乐的背上留下一条长长的疤痕，形似游龙，龙口大张，四肢伸展，想要飞跃。张小米就一直叫它‘龙吻’））
“哎，大小姐，你可什么都不欠我，不要总是觉得亏欠别人，人是相互的，别人肯定也亏欠过你啊。”
“这话我们说了三年了吧，每次都是连台词都不变。很晚了，我们回去吧。”
一乐抬起头，时间已经是11.00了，真快，十年的时间过得很快，这喝咖啡的时间过的也快。
人生就是在不断的回忆中走向老去，每当路过一段人生的路口就会停下脚步频频回首，努力地想要记起，拼命地想要回去，最后才发现，多少事，都已经过去，而且都已经只是过去。
过去的，就再也不会重演，但是还好，我们都还有明天，一个会有太阳的明天。如果有阴霾，也终究会消散，哪怕你不知道如何去应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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