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凤仪为救善人杨柏,去州府鸣冤。他要学古人“羊角哀舍命全交”,他的一念诚心,感天动地。他和表弟李先生一起走夜路。王凤仪自述:
走到通都岭上,那时正是十月月底,黑洞洞的夜里,忽然就通亮了,这时我就不出声了。过了一顿饭的功夫又黑了,我哼了一声,表弟问我:“哼什么?”我说:“刚才通亮的了,怎么黑了呢?”
他说:“没有亮啊。”
我说:“好吗,刚才通亮的了。”
说到这时,刷拉一下子就明白啦!
五脏六腑像用水洗过一般,立时就三界贯通,我乐了三天三宿没睡着觉,不但知道杨柏的事情六个月可以完结,因什么得的,将来怎样完结法,也知道了,就连世界的将来,也都知道了。
像王凤仪顿见大光明的事情,古今修道有体验者很多,我也算是一个。大概是1994年,我二十五岁,在老家自家果园的土屋静坐,当时我读完了六祖《坛经》,天刚下完暴雨。
我熄灭了煤油灯,开始打坐,突然,就进入了一种大光明境界,那光明使屋子里都亮了,似乎看到另一个光明的自己。我下炕后到了园子里,明月当空,看天空,遍天空是大光明;看远山,远山在放光明,看近处的树木和绿草都有光明。
从此,我相信佛经里讲的大光明世界是存在的,与我们的世界并没有隔离。我们本身就生活在那个光明中,只是无缘得见那个光明而已。
王凤仪见到大光明之后,三界即通,有了智慧,也有了一定的神通。还有大乐,乐了三天,说明这样的顿见顿悟,有身心性命的巨变产生。
身体的大乐,是身心的巨变,而智慧、神通的产生,也是身心的巨变。真正的悟,一定有身心性命的巨变,无变,何以言悟?
明代高僧憨山大师在三十岁的时候也有大光明境界,《憨山大师自述年谱》里有详细的记述,他当时和妙峰禅师在五台山修行。大师说:
以三月三日,于雪堆中,拨出老屋数椽以居之。时见万山冰雪,俨然夙慕之境,身心洒然,如入极乐国。
未几,妙峰往游夜台,予独住此。单提一念,人来不语,目之而已。久之视人如杌,直至一字不识之地。
初以大风时作,万窍怒号;冰消涧水,冲激奔腾如雷。静中闻有声,如千军万马出兵之状,甚以为喧扰。
因问妙师。师曰:境自心生,非从外来。闻古人云:三十年闻水声,不转意根,当证观音圆通。
溪上有独木桥,予日日坐立其上。初则水声宛然,久之动念即闻,不动即不闻。溪上有独木桥,予日日坐立其上,初则水声宛然,久之动念即闻,不动即不闻。一日坐桥上,忽然忘身,则音声寂然。自此众响皆寂,不复为扰矣。
予日食麦麸和野菜,以合米为饮汤送之。初人送米三斗,半载尚有余。
一日粥罢经行,忽立定,不见身心,唯一大光明藏,圆满湛寂,如大圆镜,山河大地影现其中。及觉则朗然,自觅身心,了不可得。
即说偈曰:
瞥然一念狂心歇,内外根尘俱洞彻。
翻身触破太虚空,万象森罗从起灭。
自此内外湛然,无复音声色相为障碍,从前疑会,当下顿消。及视釜,已生尘矣。以独一无侣,故不知久近耳。
大师起初会因为流水声而干扰入静,后来在水边专心静坐,修到了水声不扰其心的时候,于某日静坐中见到到了天地万物的大光明。
2016年,央视为纪念南怀瑾先生辞世三周年,做了纪录片《先生,南怀瑾(上)》,我看过两遍,纪录片里提到1943年南师二十五岁时入峨眉山大坪寺闭关阅《大藏经》三年,有一次,南师参加完大坪寺的法事后,晚上,虔诚顶礼文殊菩萨像,问了三个问题,看对不对。
一是自己的悟境,一是自己的修法,一是自己的大愿,其中大愿就是要发扬中华文化,接续文化断层。他刚问毕,整个山谷出现大光明,照得寺院和山谷如同白昼,虚空还有破空之音。这就是菩萨以大光明相给与肯定的答复。
虽然都是见光明,但每个人的证量并不相同,觉受也不相同。王凤仪在见到光明前是一片至诚之心,见到光明后有了很多神通,只是,有的他会说,有的他隐而不言,用而不显,他当时就能知自己的因果、杨柏的因果,也知上六万年、下六万年的时空、社会真相。有了前辈所言的“预眼通”或者佛经所言“宿命通”。
憨山大师进入了甚深禅定,见到光明的时候,内外湛然,以前于佛法上的疑问,全部消解,所有的疑问自然通达,这在智性上是很大的收获。
南先生是因为大愿。
我是因为因缘,读《坛经》入心的因缘。我倒是没有他们三位前辈那么多的收获与证量,但从此之后,眼睛能看见天地间很多微妙的景象,看天地万物就和过去不同了。有了坚固的道志,对佛道法门不再疑惑,对生死轮回、因果报应,仙佛神灵不再怀疑,并且发了人生的根本大愿:
愿为往圣继绝学,愿为古真扶道脉,愿为如来承家业,愿为众生护慧命。
这些故事很有意思。诚心、禅定、大愿、因缘,这四者都触及到了身心、法界的大光明,是多么不可思议的事情啊。而这四者合起来,能得佛道法门的大体大用。全体即用,全用即体。但是,一即一切,一切即一。能得其一,也是一样的。
给你开开眼界。
假如你修行,就能见到这里面的玄机和微妙,也能见到这里面的法门和精义。
有一天,你会懂的。
——陈全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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