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年年后,开始有一个特别棘手的问题一直困扰着全家,那就是到底该不该让女儿提前上小学。
女儿属兔,生日比上学规定月份晚了一点。幼儿园老师说女儿学习方面没有问题,能跟得上趟,幼儿园里女儿的好朋友也都要上学了,女儿也特别想上。但是要不要去呢?
家里反复讨论了几次,也征求了很多内行人的意见,却始终没有一个确定的结论,只好一次次地互相妥协:再等等看,再等等看。可是谁也不知道,该等到什么时候才能得到答案。
长爱心的草和向日葵的孩子有一个周末,几家朋友一起带着孩子去郊游,女儿玩得很开心,跟几个小伙伴跑来跑去,在草地上、树丛边采野花、捉小虫,不亦乐乎。突然,女儿喊她的小伙伴们:“快来呀,快来呀。”
大家一齐围了上去:“怎么啦,怎么啦?”
女儿惊喜地指着一株小草说:“快看,这棵小草上面长满了爱心!”
小伙伴们也是非常欣喜地伸出小手小心地触碰着那棵草上面的一串串“爱心”,七嘴八舌地说:“真的是爱心啊。”“这么多爱心。”“我也想要一片。”
这时,另外一个小朋友像是又发现了新大陆一般,叫道:“看呀,这里还有一片向日葵的孩子。”小伙伴们又立刻围了上去,嚷嚷了起来:“这么小呀。”“好可爱啊。”
长爱心的草和向日葵的孩子目睹了这一切的我,突然豁然开朗:小学今年不去了,幼儿园再读一年。因为只有这样,才能捏住女儿童心的小尾巴,也只有这样,才会挽留住那一旦长大,便永远不会再回来的童年。
我不会告诉孩子,她发现的那些长在小草上的“爱心”,其实只是一株老去了的荠菜长出来的种子,也不会告诉孩子,那些所谓的向日葵的孩子,只是一朵小小的黄颜色的苦菜花。因为不用多久,她会自己认识这个世界,会找到所有的标准答案,于是她那双能够发现长爱心的小草和向日葵的孩子的眼睛从此消失,不会重来。到了那个时候,面对此情此景,她或许只会吟出一句“春在溪头荠菜花”,抑或,脑海里只是会浮现出“它们属于被子植物门———双子叶植物纲———十字花科”的语句。
不管是哪样,那都是一个不得不接受的现实———孩子已经长大了。长大后的孩子,要自己去承担、去接纳、去适应这个社会带给他们的幸福、压力或者苦难。那时候,再不忍,也要放手。而现在,作为父亲,所能做到的,只是多给她一段快乐的童年,哪怕,只有一年。
如今,女儿又在过着新的大班生活,认识了新的老师和更多的小伙伴,也由原来班级里最小的孩子成了现在较大的孩子了,她担任了班级第一次升旗仪式的小指挥,给小朋友示范跳绳,帮老师忙一些小事。在家里有很多的时间跳舞、弹琴、画画,做自己喜欢的手工,读喜欢的书,甚至写几首让人忍俊不禁的小诗。如此,她是快乐的,我想。
(首发于《烟台日报》2018年3月29日闲情副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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