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工地离家一千多公里，坐火车是往返的主要交通工具。一年中逢年过节秋播夏收总要坐上几次，有什么可兴奋的？
王炼每次往返，基本上都是高峰期，能买到一张有座位的票，那就阿尼陀佛了。
上火车是他最头疼的事，一个个人脑袋比蚂蚁还要多。瘦小力薄的根本不用走，被人架着就上去了。火车上，金鸡独立也曾练过多次，甚至有时候连“不堪回首”的机会都没有，剩下的只有变成超薄相片的感觉。
没钱的人才叫“坐火车”，有钱人那叫“躺火车”，软卧那才叫个舒服，才值得向往。像他这样的才能享受个硬座，像老李这样的，能有个座位就不错了。看着老李黝黑的脸上绽放出的无限光芒，王炼的优越感油然而生。
“去北京旅游？”王炼接了一句。
“不是，送闺女去北京上大学！”
老李听见了王炼的问话，像摸奖中了一辆面包车样的兴奋。
“送闺女去北京上大学”，这九个字的音量，远远超过了三轮车高速运转的马达轰鸣声。
老李不等王炼接着询问，立即向他介绍起自己的女儿小莹。
小莹几岁上的学，几岁得的第一张奖状，几次考了全班第一，几次考了全校第一，总共得了多少个荣誉证书，介绍的既详细，又全面，像高中生背乘法口诀一样一点儿也不磕巴。喜悦之情溢于言表。
王炼感觉自己应该是无数听众中的其中之一。
“你女儿真优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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