会聊天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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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昨天中午在凉亭里闲坐时，遇到了村里的一个老姐姐。

        她是个会聊天的人，表达能力强，说话依旧干脆、利落。在与我聊天的几分钟时间里，很快就将所有的事情都表达清楚了：她现在公路段的食堂里上班。今天早晨坐班车来城里卖了一些山货，都是她利用业余时间去山里找的。她等会儿要去县城的某家理发店剪头发。大女儿已经做好饭等着她去吃。吃过饭，她下午还要赶班车回村里。与她同在村里独居的老父亲最近身体不舒服，被弟弟带去医院看过病，目前由弟弟和弟媳照顾。她也想照顾父亲，奈何她家的厕所在马路对面，车来车往的，不安全。若是老父亲上厕所出了问题，她是负不起责任的。农历八月份底，村里有两户人家办喜事。一家儿子结婚，另一家嫁女儿。我知道即将结婚的小伙子是老姐姐老公的远房侄子。出嫁的女孩子是老姐姐的亲侄女。于是，老姐姐着重向我介绍了她的准侄女婿，老家是邻镇的，现在县里一家单位上班，正式编制，县城有房，条件还不错。作为女方的姑姑，她非常满意。向我传达完这些信息，老姐姐快速离开了。老姐姐说的每一句话没有一个多余的字，上一句与下一句话衔接紧密、顺利过渡，充分调动了我聆听的积极性。并不像其他人说话，杂乱无章，让人反感。

        这让我想起了村里的一个叔叔，他也是个会聊天的人。

        每年春节过后，我都要随家人回村里住几天。正好，这个叔叔也在村里生活。他的儿子儿媳在城里上班，婶婶给儿子带孩子。叔叔觉得城里住不惯，就回村里的老房子居住。此时正是农闲时节。叔叔一个人在村里自由自在的。

        那天午后，天气晴好。叔叔来我家串门。我和家人准备好茶水，畅听叔叔与父亲聊天。叔叔说起了他儿子早些年相亲的经历。按照辈分，我把他儿子喊表哥。与许多年轻人一样，表哥也是不喜欢相亲的，总是想各种办法来抗拒相亲。第一次安排的相亲，是婶婶娘家村里的一个女孩子，那时在西安打工。叔叔和婶婶托了好几个熟人去说，那女孩才答应春节回家时见一面。见面的时间定在腊月二十四。当天上午，吃过早饭，叔叔和婶婶准备了许多礼品，让表哥去女方家。表哥抬头看看天，又看看地，随后闭着眼睛，左手几根指头胡乱掐了几下，说：“今天日子不行，不适合相亲。”说完，回屋睡觉去了。留下叔叔和婶婶愣在原地，无可奈何。他们只好跟介绍人说好话，帮忙去给女方道歉。第二次相亲开始时比较顺利，婶婶带着表哥去了女方家，双方见了面，感觉还不错。女方家准备了丰盛的饭菜，邀请了邻近的亲友作陪，热情地招待他们。谁知，吃过饭，表哥直接回家了。不说道别了，甚至连一句感谢的话都没有说。女孩的妈妈生气极了，大骂了一通。婶婶和介绍人没话可说，只好站在那里任人数落。介绍人跟婶婶说：“你儿子的婚事不要再找我了。”婶婶跟人家道歉：“不好意思，是我没有教育好孩子。”婶婶回家后，觉得很没有面子，狠狠将表哥批评了一顿，表示再也不管他的事情了。后来，表哥自己谈了女朋友，几个月后结婚了。如今，孩子都上小学一年级了。叔叔感叹说：“早知道那时候就不管他的事情，丢人丢到家了。”“谁也不知道后来发生的事情啊。”我们说。

        我一直都很佩服那些会聊天的人，佩服他们的语言表达能力和应变能力。每次跟他们聊完天，我都会不自觉地竖起大拇指，为他们点赞。

茶海仙壶    摄影：亮子的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