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八）
莫白越来越忙，常常几天不见人。
楚萧的活动范围也缩减到了地下室
到了每年要压制她能力的时候，居然没有人来。
蒙在楚萧灵魂上的雾终于去除，缠绕在她灵魂核心的薄膜也被她全部撕了下来。
楚萧知道，终于可以离开了。
走出囚禁自己数日的房间，在黑暗中摸索，顺着可怖的尖叫，逐渐来到了罪恶的实验室。
她刚走到门口，那扇门突然打开。
她还没反应过来，就被人挟持了，枪指在了她的脑袋上。
一片黑暗中，她看见的是一个苍老无比，拿着枪都颤抖的楚薐。
她歪了歪头，那把枪缓缓的又指向脑中央。
“不想死就别动！”
动作缓慢归缓慢，脾气火爆一点都没变。
“莫白，我现在拿着枪指着楚萧，你不想她脑袋崩了，你就赶紧把那份文件签了。”
楚萧现在唯一担心的是他手抖走火，一个老人挟持成年人还是应该掂量掂量的。
在黑暗中，楚萧听到笔在纸上沙沙响的声音。
楚萧迅速出手拿掉了指在自己脑袋上的枪，一脚踹开了楚薐。
“咳咳……咳”
楚薐趴在地上，吐出一口血来，难以置信的看着楚萧。
楚萧踩上他的胸口，他已经没有任何力气了。
老家伙还真当自己是年轻人啊？
“你要不要直接去死了呢？这枪上了膛对吧？我是不是动一动这里就可以发出子弹了呢？”
黑黑的枪口对着楚薐，楚萧淡淡的笑着。
“你、你想做什么？”
“当然是做你想对我做的事。”
楚萧还没扣动扳机，莫白按住了她的手。
“我来吧。”
楚萧便将枪递给了他。
楚萧走向实验室的更深处，她一进来，这里就变得特别安静了。
明明刚才还有很多交杂的声音。
楚萧还想往里走。
“楚萧，不要再往前了，里面没有任何东西。”
楚萧转过身来，她知道莫白一直都不想让她看到那些场面，只是，他为什么还不开枪？
莫白似知道楚萧所想，一声尖锐的声音，上百年的生命终于截止。
莫白将枪扔到了楚薐身上，向着楚萧走去。
“你怎么出来了？”
“许南溟来接我了。你也可以离开这个地方了。真的是好险，他再晚些日子，那可真糟了。”
“你，想带我走?”
“你难道不想离开这个变态的生活？虽然我不知道你之前是怎样生活的，可是能获得自由不好吗？”
莫白笑了笑，原来她一直都不知道自己是谁。
她现在倒是很活泼，看来许南溟于她而言真的不一般。
“你刚在和他谈什么？他怎么那么害怕？他要你签什么？卖身契？”
“你是在关心我吗？”
“当然啊，咱们在一起生活了将近四年，虽然我们算不上统一战线，可是你还帮了我很多，所以关心一下难道不应该?”
莫白摸了摸额头，顺着鼻梁滑下来，描绘着眼睛的轮廓。
“你偶然间说我的眼睛和许南溟很像，是有多像?”
“特别像。不过还是不同的”
“嘿嘿。他是情深深。你是水灵灵。”
莫白笑了笑。
“你这般解释我不懂。”
“他眼里有一望无垠的草原，有辽阔无边的草原，有灿烂无比的星海。你眼里则是一片水雾朦胧的青色。”
“依旧不懂。”
“我喜欢他，所以他眼里啊有着一切我喜欢的东西，他啊也就变得最特别了。”
……
莫白拿起桌子上的文件，摸着上面自己的字迹。
原来不同之处。
是你的喜欢啊。
“莫白我要走了，你走吗？”
“为什么？”
“嗯？”
“为什么纠结我走不走。”
“都说了这段时间都相处，我觉得你还是很不错的。你要是没地方去，可以叫许南溟帮你安排地方。”
莫白向着楚萧的方向走进更深处。
黑暗里传出他的声音。
“走吧，真正的大魔头在里面呢。”
可以进去了，楚萧到有些踌躇了，她跑了向楚薐的尸体处，捡起那把手枪，又跑着追莫白了。
楚萧有点夜盲，越进越黑的地方，她越看不到东西。
可莫白还在继续往前。
楚萧停了下来。她这时才觉得这番有些唐突了。
这是地下实验室，可是一个灵魂的声音都没有，那些灵魂去哪了？
“莫白我不去了，你也别去了，我们回去，
接下来的事交给国际警察就好了。”
楚萧听到莫白的的脚步声正往自己这边靠近，以为他真的折返了。
“那个我看不见，你可以拉着我吗?”
楚萧向虚空中伸出手，一下就摸到了莫白的手。
莫白在黑暗中笑了笑。
果然，你也没变。
我一直长久的活着，你一直不断延续。可你还是你，我还是我，我们都没有任何改变。就如同你在黑暗中总是毫不犹豫向我伸手。真傻。
“不，我们再往前进一下。你难道不想见到你的爸爸吗？”
莫白刚想牵起楚萧的手，楚萧立马的收了回去。
在黑暗里莫白感受到了寒冷刺骨，仇恨入骨的视线。
他看到了那双原本如黑夜一般漆黑的眼睛现在正发出凌凌寒光。
“走吗?楚萧。”
莫白听见楚萧的脚落地的声音。
一想到很快她将和他永远永远都成为一体，莫白心里就忍不住有点兴奋。真好。
（十九）
忘了是一起生活在清朝还是明朝，就连你的容貌也早已记不清。
唯独记得那双漆黑如夜的眼睛。世间仅此一双这般迷人的眼睛。
五百年的岁月，也许以后会更长。
可你除了在五百年出现在了我身边，之后的岁月为何寻你无踪?
不过我还是找到你了。
你还是和以前一样，虽然现在变得聪明了。
莫白看了看腹部的伤口，已经不再流血，包扎好了。
不过是真的疼啊。
莫白抚摸着楚萧的手。
楚萧躺在地上，紧闭着双眼。额头上的伤口已经凝固。
莫白在她的手腕处划了一个深深的开口。
血澎涌而出，最后变成涓涓细流。
楚萧的脸抹去了血色，变得苍白。
莫白在一片漆黑中，与她十指合拢。这次，你还是我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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