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家以后,女儿成了家庭首位,母亲退到了二线,只有过年过节,才会特意买了礼物回家探望。母亲在的时候不觉得,当母亲没了以后,才发现母亲是那么的重要,买菜时想到母亲给我送菜的情景,心里会涌上一阵难受。看到公交站台上白发的妇人,会误认是母亲。回老家看到她的轮椅,更是惆怅。我一直想用文字来寄托对母亲的思念,每当拿起笔,思绪潮涌,竟不知道从何写起。
今天读了《一个女人的故事》,发现原来充满感情地写一个真实的母亲的书,就是好书。安妮·埃尔诺的这本自传体小说,一经出版就在法国创造了45万册的销量,她从女儿的角度写母亲的一生,用第一人称叙述,“我”既是叙述者又是女主人公。
安妮·埃尔诺1940年出生于法国诺曼底省。她青年时代就读于鲁昂大学文学院和波尔多大学,获得现代文学教师资格。她幼年家境拮据。她的父亲阿尔封斯·杜塞斯原是一家农场的雇工,后又在工厂当工人,婚后与她的母亲布朗什·杜梅尼在一处贫穷的街区开了一家小咖啡馆兼杂货店,过着平民的生活。
小说以真实平实的笔触,记录了“我”在父母的期望与呵护下,在渐渐朝资产阶级阶层方向发展的过程中,内心世界和外在环境之间出现的不平衡。通过叙述“我”与父母亲逐渐产生隔膜的过程,写实性地再现了法国“二战”后时期下层百姓的生存状况和心理状态。
“我这里写的既不是传记,当然也不是小说,可能是介于文学、社会学和历史学之间的某种东西。我的母亲出生在下层社会,她一直想改变自己的社会地位。我按照母亲的愿望进入了这个掌握语言与思想的世界,我必须将她的故事写出来,为的是让我在这个世界里不觉得太孤独和虚假。”
书中的母亲和我的母亲,和天下所有的母亲一样,希望女儿有出息,能够实现阶层的跃升,作者写的不是一个特定的母亲,特定的女儿。我和作者一样,出生在贫苦的农村,我的母亲也是非常好强,干什么都要干到人前,锄地,插秧,割草积肥,割稻,挑担,养蚕养猪,是女中强人。可是时代让她丧失了良好的教育,良好的发展机会,她只能把希望放在女儿身上。
时代进步了,女人有了施展才华的舞台,有了更大的发展空间,“我”终于有出息了,可是母亲却老了,她失去了自己的小店,父亲又心梗提前离她而去,孤独的母亲被“我”从乡间接到了自己的家里。可是女儿的家终究不是母亲的家,没有了熟悉的乡邻,没有朋友,没有自己的用武之地,母亲最后患了老年痴呆。女儿要上班,照顾不过来,只能送养老院。
小说生动地描述了一个曾经充满活力和独立的女人在老年时的残酷现实。作者没有煽情,始终保持克制。这本书让我觉得这不是小说,不是故事,而是现实。也让我认识到,原来写母亲的一生是有意义的,不仅是释放自己对母亲的怀念,对自己的慰籍,也是写时代的进步,女人的解放,更是致敬天下所有的母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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