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仫自和兄弟们别后彻夜未眠,只等去催千百果的飞鸽传书回音。
没想等了一夜,拿到手的回信里,千百果压根儿就没把九转灵珠或是夏不安的事当事。
扯了一番沈园的事由乔仫负责,棋局罢了他自当回来,叫乔仫好好照看沈园等等。

乔仫急了,一面差人去请田心尔,一面亲自来请面霸。
这一进院子,十来双乌溜溜的眼珠都盯着他看,他气急了:“你们闹些什么!忘了昨夜怎么说的了?全给我滚出去!”
面霸向小兔子一指:“你留下。”
小兔子不敢妄动,看着乔仫,乔仫余怒未消:“叫你留下就留下,看我作甚!”
转而问面霸道:“面叔叔,他们……没给添乱吧?”
语气中十分恭谨,那是真怕自己的小子们得罪了面霸,生出其他事端来。
面霸摇头笑道:“一群小贼子,还能做什么好事!——大公子有信?”
乔仫递上飞鸽传书,面霸匆匆看毕,叹道:“大公子……也太过自由散漫了!你先去沉月楼,我招呼下田姑娘,随后就到。”
乔仫反倒吓了一大跳,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舌头又打了结:“面叔叔,你是说说开开匣?”
面霸道:“废话!你当我真的故意和你过不去?看看你小子有没勇气坚持下去罢了,哼哼,反倒招来一群小贼子扰人清静!”
乔仫的心又吊了起来,他知道面霸教训人的手段,忙解释道:“他们……”
面霸真真有乔仫自知的“恨铁不成钢”的那味道,喝道:
“你不能利落点!吞吞吐吐,怎么做大事?!这个小兄弟我留下问话。你该干嘛干嘛去!”
乔仫听他话意,虽然还是很凶,但却透着“你放手去做点事来让我看看”的调调,知道他是允了开匣验珠之事。
想到马上就能为夏不安洗脱嫌疑,心中高兴,告辞出来便去寻夏不安,将这个好消息告诉她。

出乎意料,夏不安听了,却没有丝毫喜色,只问道:“千百果那个浑帐呢?他还舍不得回来?”
乔仫不愿她难过,支支吾吾的道:“大哥,大哥他已经动身了。”
“乔仫,你不会说谎就别说嘛!你们兄弟俩没一个好人,全是骗子骗子大骗子!”
乔仫更急:“我我我没说谎!是……真的!”
夏不安忍不住一笑:“结巴鬼,我信你便是,看你急的!”
乔仫松了口气,心里却在自责:“我骗了你,但我是为你好,你别怪我!”
事不宜迟,乔仫暂且担起沈园主人的责任,出面去见守护九转灵珠的三大长老。
三大长老的职责是不令灵珠有失,从不干涉沈园实际掌权人的更替,因而也没怎么为难乔仫。
征得了他们的同意,乔仫同面霸、田心尔终是进入沉月楼放置九转灵珠的密室。
密室中,藏珠宝匣就在触手可及的地方。
乌沉沉的匣子除了四面皆有一个锁孔之外,看起来并不特别也不稀奇,但三个人都感到一种庄严神圣的气氛。
毕竟,谁都没有亲眼见过九转灵珠,很难说他们此来验珠,是为了应对雪雕的挑衅还是为了满足他们自己的好奇心。
乔仫双手合什、低声祝祷:“天地赋灵气,宝珠护我园。”

面霸、田心尔亦随之心中默念。
而后,乔仫摸出贴身所藏的钥匙,插入其中一个锁孔,向左一旋,只听“喀”地一声轻响,锁应声而开。
面霸,田心尔依次用他们所藏的钥匙顺利开锁。
只剩最后一道锁。
乔仫紧张极了,他用颤抖的手取出得自于夏不安的万用钥匙,颤抖着插入最后一道锁,向左一旋!
那锁竟然纹丝不动!
乔仫脑门上渗出密密的细汗,他又试了一次,再试一次,然而那锁却依然打不开!
面霸从他手中接过钥匙来试;随后是田心尔——论是谁,都无法打开那最后的锁!
三个人面面相觑。最后乔仫道:“我们……是不是先离开这?”
于是他们回到前厅,乔仫心念一动,叫人随便拿来一个锁一试,那把“万用钥匙”却仍然起不了作用。
乔仫心中隐隐觉得,面霸对夏不安有成见,只怕这事又会算到她头上,便故意说:“这……难道这钥匙已被人掉了包?”
面霸果然道:“不。问题不在钥匙,而在拿钥匙给你的人!”
乔仫急道:“不会的。夏姑娘不会是那样的人!”
“你能肯定吗?这女子的父亲当年人称‘天羡得得巧手匠’,手工最精,心思最密。他们父女两人一定有什么见不得人的企图!这事儿从一开头,就是他们在导演!”
乔仫求助似的看着田心尔:“田姐姐,你也这么认为?”
田心尔不动声色:“我不了解夏姑娘,不敢说她是怎么样的人,但这事儿的确可疑。首先,公子和她的婚礼太过仓促,她的父母甚至未能参加婚礼。这,实在于理不和。”
“那是因为她父母对大哥十分放心。”
田心尔未置可否:“其次,她和雪雕的关系不明不白,令人费解。”
“雪雕答应她,和她交换她父亲的消息,但她为了大哥,却没和雪雕合作。”
“既然如此,她何不把真相告诉公子?”
“她怕大哥误会。”
“最大的疑问是,沉月楼机关重地,三大长老神功盖世,她和公子可能偷入其中吗?”
乔仫一怔,无法解释。
面霸冷笑道:“因此,这女子从一开始就在说谎,她所描述的一切,都是假的!”
“动机呢?”乔仫反倒冷静下来,“她的目的何在?”
“搅乱沈园,浑水摸鱼。”
乔仫道:“大哥是她的丈夫,她天天盼他回来,她等得那样苦,你们都没看见么?
“再说,她搅乱沈园,有何好处?她浑水摸鱼,能摸出什么‘鱼’?
“她做再多的事,都不如安心做大哥的妻子得益更大!”
说到这里,乔仫不免心中酸涩,随即挺胸又道:
“退一万步说,你们说她别有用心,都是猜测之辞。
“没有证据,就不能证明她是坏人。我相信她是无辜的,绝对相信!”
面霸、田心尔看着他陡然生出的勇气,不由都呆住了。
网友评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