曾经的大手牵小手
记忆中的父亲,威严,不苟言笑,对我们兄妹几个很少有显性的情感表达。不似母亲,无尽的关怀叮嘱,永远的暖心唠叨。
一直以来,我们都跟母亲比较亲近,因为母亲总是任由我们耍赖撒娇,从不真正的生气,哪怕是犯了错误,只要跟母亲认个错,她就会立马喜笑颜开。
而父亲,主要负责我们的教育。做人的准则与生活的规矩,父亲从我们孩童时就开始灌输。每每想到父亲,都是他讲小故事大道理的景像,满满的正义凛然,深沉阔达。
父亲的谆谆教诲初中开始我就寄宿在学校,这样的情况一直持续到大学。父亲从没去学校看过我,也没有打过电话,生活的衣食零花全是妈妈出面,那时的父爱真是深似海,看不到半点波澜。
工作后,我们姊妹几个都在外地,更多的是通过电话与父亲交流,比如有人生大事需决择的关键时刻,会让父亲给出出主意,以保证我们人生的帆船不偏离正确航向。
平时,节假日至电回家,父亲是很少愿意跟我们闲聊的。有时,找不到妈妈的时候,会将电话打到父亲那,简单聊几句,就会向父亲询问,妈妈去哪了?父亲也会自我调侃一句,就知道是找你妈妈的。
在外地工作十几个年头了,父亲从没有给我打过电话拉家常,偶尔有那么一两个电话都是有重要的事需要商量,事情说完,电话也就挂掉了,没有半句多余的。
父亲的爱不再隐藏但最近两个月,我竟然出呼意料的接到了父亲两次电话。一次是上个月,一个工作日,晚上7点半,我正在下班的路上,看到父亲的来电,我赶忙接听了。因为往常来说,父亲都是有重要的事才会专门给我来电话。
电话另一端传来父亲略显厚重苍老的声音,“大囡,你在哪呢?在干嘛呢?”。我怔了一下说到,阿爸,我在地铁里呢,刚下班,家里是有什么事么?父亲说:“没事,就是今天,我的右眼一直跳,我拿纸粘住,都没用。我怕有什么事,所以给你们姊妹几个都打电话问问,你们在外面都还好的吧?”
当听到我说,一切安好的时候,父亲才放心的挂断电话。
另一次,就是上周,周六在家,接到父亲的电话。父亲问“大囡,你在哪呢?在干嘛呢?”。我愣了一下,说到,阿爸,我在家休息呢,家里有什么事么?父亲说:“没事,就是我啊,今天一直打喷嚏,可我也没着凉,没感冒,这喷嚏就是莫名其妙的打个不停,我怕是有什么事发生,有点担心你们姊妹几个,就给你们都挂个电话,看看你们在外面好不好?”
听我说没事,父亲就挂断了电话。
父亲的爱,一直都在父亲的电话,让我们姊妹几个不约而同的意识到,我们对于父亲,也是缺少情感表达的。
母亲,她只要想我们了,就会给我们打电话,不管是晚上十一点,还是凌晨6点。开口的第一句话准是,“大囡,我想你了,你最近都不打电话回家的啊,你都不想阿妈的呀?接着就是话不完的家常”。
对于母亲,我们更容易表达情感,阿妈,我想您了,阿妈,我太爱您了,经常是脱口而出。
而父亲,一向不善言辞,也吝于表达。电话里说得最多的是好好工作,注意身体,不要担心家里。这种时候,我们也不可能对父亲说出我想您了这样肉麻的话。因为这不适用于一贯严肃,不怒自威的父亲。
心田的花儿可如今,不善表达的父亲,突然开始给我们打电话,虽然说的还是不多,可对我们的关心与疼爱却溢于言表了。
父亲,不再为了保证教育的效果,而保持威严了。看来,父亲是真的老了。不仅仅是花白的头发,微驼的后背,蹒跚的步伐,还有那干涸的心田,正亟待儿女亲情爱意的滋养。
我们无法停驻时光,让父亲不再变老。但我们可以选择,在我们想说的时候,而父亲也还能听见的时候,对父亲表达我们的爱,为父亲的心田带去涓涓细流,温暖,滋润,让它开出美丽的花儿来。
今天,我想对父亲说,阿爸我爱您,我想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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