闹钟响起的时候,我还沉浸在深沉的梦里,不知身在何处。当终于意识到吵醒自己的是什么声音时,眼睛才勉力睁开了一瞧,明白过来了,不过是午休小憩啊。
果然是春困,午睡睡沉了人是如此的慵懒。坐着一会儿又感觉到小腿那里传来隐隐的酸痛。不知是最近连续运动的缘故还是天气湿重的原因,总之老毛病又犯了。
很小的时候小腿肚就经常酸痛,常常夜里酸到都睡不着,要把两脚跟高高地搁在床边的墙上,把腿肚的肌肉绷得紧紧的,以减缓那难忍的酸痛感。
渐渐地也习惯了,不再把它当做一件事。
突然间就记起她,她是小时的一位好友,同窗两年,曾形影不离地相伴过,只是如今再见已只成点头之交。
这几年,身边的好友随着所处环境的不同也变换着,也习惯了有些人只能陪伴走过一程。也遇见过好几个曾经的好友,再见面时却已换上了客气的、有距离的语气。
但也许恋旧的情怀大家都有,于是,总会有各种名目的聚会试图要拉近彼此的距离。无奈的是,在隔了多年的光阴后相望,好友之间也已走不进对方的世界。
在每一次聚会的光影交错里,往往找得到礼貌的影子,却找不回当年的默契了。
那一日的聚餐,在彼此的唏嘘客套之后落座,她突然隔着两三位同学的距离,关切地问我:“我记得你当年小腿总是很酸,有时都靠在墙上睡着了,现在好了吗?”
我一怔,愣神了好几秒钟,再也想不到这样的细节她仍会记得,心中千回百转,感动之余,微笑道:“现在还是这样。”
“这么多年你都没去好好检查一下吗?”她惊讶。
“检查了,医生说没事呢。”我微笑。在大家的目光下,虽是礼貌地一来一往的应答,但我心中明白,她与我一样也记取了当年的那段友情,心中甚是欣喜。
突然释怀,想起路上遇见时两人匆匆的点头交会,亦或是寒喧两句之后的无言沉默,尽管不再“两小无猜”,却必竟,仍是在心中为对方留存了一个不可替代的位置——在那一段时光里。
原来尽管时光流逝,他年他日往回看,记忆的宝盒里,那一个角落,始终会有对方的名字在闪闪发光,只因为彼此曾照耀过自己的那一段生命。
正如我在这样一个春日的午后,会突然这样地想起她。忆起曾与她携手走过的校园,春天里繁花漫天,有落叶被风吹得簌簌而下,而我们说说笑笑,以为友谊会一直这样直到天长地久。
但如今,我也已懂得,有的人虽然只能陪你走一程,但那一程再短也是生命中难得的缘份。那年那月我们珍惜过,如今我们还可以好好保存。
只是,那时挥手说再见的时候,没有意识到也是在向自己的一段岁月告别。原来所谓友谊,就是今时今日你我再相逢,就算只成路人,也会真诚地在心中为对方送上深深的祝福。
因为当年的你,成就了今日的我。
感谢当年的你,成就了今日的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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