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棵生生不息的树

作者: 纳兰敏月 | 来源:发表于2016-05-17 17:18 被阅读61次
    顶尖医生

            无限树形图,这是我恩师教我的。救了一个孩子,就相当于救了这个孩子的孩子,以及孩子的孩子的孩子,救了很多人的未来。——西条命

            近来的天气忽冷忽热,每到周末,从清晨开始就阴雨不断,天空也蒙上了浅浅的灰。宅在家,一口气补完2011年的日剧《顶尖医生》连同其2016年的特别篇,心房竟不由生出几分暖意,满脑子浮现的都是一棵沐浴在日光下的苍天大树。倘若生命就是一个不断生根发芽的循环,那么此刻我们所做的每一件事,正是为无数个未知者的将来孕育希望。

             医疗剧,我看得不算多,大学时期零零散散追过几部,印象深刻的就是《医龙》、《仁医》和《CODE BULE》。归纳起来,剧情、人设总绕不过几个元素:疑难杂症、医患关系、心怀梦想的实习生以及医院内部的明争暗斗。要论《顶尖医生》的最大亮点,无疑是将“小儿外科”这个鲜少被人关注的重要科室作为切入点。

            身为男主角,西条命的出场注定自带光环。从美国返回日本的飞机上,他冷静从容地为早产孕妇接生,并救活已没有呼吸的婴儿;来医院报到时,他反应灵敏地为误食玩具的男童展开紧急抢救。再看履历,海归、MSA(美国最优秀青年医师奖)获得者。在他之前也只有一位日本医生得此殊荣。本以为,被视为天才的帅哥医生多半是个傲娇毒舌的担当,没想到竟背负一身苦难。

            无父无母,小学一年级时双亲死于交通事故。先天病体,刚出生就患有严重的心脏病。如果当时没有恩师神道医生排除万难,完成了高危手术,或许早已不在世上。正因为这件事改变了他的一生,从此立志成为小儿外科医生,远走异国他乡苦学医术。然而,当阿命学成归来,由于儿童手术比成人存在太多不稳定因素,用药剂量及术前术后的照料格外耗费精力,且容易引发医疗纠纷,很多医院均已废除这一科室。来到平圣中央医院的西条命,面对看重盈利的副院长、各怀心事的同事,被迫卷入一场没有硝烟的战役。

            有时想想,从事医生或护士工作的人,内心一定无比强大。见多了生老病死,看透了世态炎凉,对他们来说,学术专业上的提升固然不轻松,最难的还是无法延续最初的热情。无论身处哪个时代与国度,医者永远是不可或缺的崇高职业。当病魔来袭,无助的人们前来求助,医者便毫不犹豫地伸出双手,救人脱离苦海。那一刻,他们是英雄。可谁曾料想,生活偶尔也会发生意外,医者终究不是神仙,并非每次施救都能上演妙手回春的奇迹。于是乎,在残酷的现实面前,扭曲的人性渐渐显现出丑陋嘴脸,掌声和鲜花变为责怪与谩骂,英雄便坠入深渊,成了众矢之的,这着实充满讽刺的意味。

            社会需要医生的仁心仁术,医生同样需要全社会的理解关爱。那么,一个真正的好医生应当以何种标准衡量?仅仅看其救活了多少人?还是看其投诉率有多低?解答这个问题,就回到了起点。西条命曾向众位同事发问,“难道大家不都是为了救人才当医生的吗?”为了圣洁的理想,每位医护人员都曾心潮澎湃、热血沸腾。可当日程表被排得越来越满,门外等候的病人似乎总也看不完,焦躁不安的家属总有问不完的问题。渐渐地,遇见越来越多力不从心的事,本心便悄悄搁浅在看不见的角落。

            我们理所应当地认为,医生就是抵挡顽疾的铜墙铁壁,却鲜有人相信,医生其实比任何人都脆弱。一些猝不及防的变故,往往会在瞬间毁掉他们的信念。第一季里的桐生危,曾在美国时擅自给病危的三岁女孩开刀,因未能挽救患者性命受到指控,无奈回国后竟再也无法触碰类似病人;特别篇的织田玲子本是外科王牌,同样因病人逝世遭遇了前所未有的发难,不得不放弃外科,也不愿再提起手术刀。所幸,他们最终因一根筋的西条命而解开心结。这样的事我相信一定真实发生过,可惜生活不是连续剧,疲惫不堪的医生倒下时,谁又是治愈他们的天使呢?

            相信每位观众在第一季的最后,看见昔日那个元气满满的阿命因积劳成疾身患癌症的片段,一定难以抑制泪目的冲动。而当一个个被阿命挽救的孩子们,拿着亲手制作的礼物,围在他的病床前叽叽喳喳说着鼓励的话语时,我的心在刹那感受到一股无法名状的悸动。正如阿命所说,他救活的不仅是一个孩子,这个孩子以后会有自己的孩子,一代又一代,虽然他自己不曾与这些未来的孩子见面,但若不去救眼前的病人,那些未来或许就会消失,这是他无法接受的事。好在,2016年的特别篇里,阿命还活得好好的,在美国接受最新治疗后,又重新回到了外科一线。

            与死神作战的手术室,同样在与时间赛跑。每一个决定,关系的不仅是一条性命的存活、一个家庭的幸福,也事关一个优秀医生的前途。犹记得,玲子医生曾大声质问,“你试过被叫做‘杀人凶手’吗?就算医生拼命努力,做尽能做的事,到头来,只要病人死了,你的付出在别人眼里一钱不值。就算这样,还要冒着会吊销医师执照的风险。是不是疯了!”而西条命作出的回答是,“比起袖手旁边,我宁愿做‘杀人凶手’。”这样的奋不顾身,到底有多少人能够读懂?

            重新审视剧里的众多人物,没有一个角色不曾经历痛苦。就连那个对阿命充满敌对意识的副院长,内心深处也藏着难以言说的苦衷。15年前因为一场惨烈车祸,在同样受伤的未婚妻和陌生女孩之间,他义无反顾地选择了先救重伤女孩,却未曾料到,手术室外的对话竟成了永别。原先伤势较轻的未婚妻竟突然病情恶化撒手人寰。没有人知道,那天,他原本是要和未婚妻去买结婚戒指的。因为这件事,他始终活在自责与内疚之中,开始变得麻木、冷漠、阴暗、唯利是图。直到西条命这个冲劲十足的青年医生打破了他想要维系的“规则”,直到15年后看见当年拯救过的女孩抱着孩子出现在自己面前,医者的良知重新唤醒了沉睡已久的热情。

            从某种角度来看,孤注一掷的西条命,作为医生的确有些危险。可他发自内心的冒险精神,何尝不是出于本性中的善良!归根究底,这样的医生是不可多得的。难能可贵的,不仅是他高超的医术、沉稳的态度,更贵在他善于倾听对方的心声,治疗的除了身体上的疾病,还有心灵的创伤。那些看似不可能的手术方案,别的医生并非没有想到,只是不愿轻易尝试,更畏惧失去现在拥有的安逸。那些安抚病人的细小举动,别的医生也并非做不到,只是懒得去做,更怯于与病人走得太近,扯上不必要的麻烦。即便总有人吐槽阿命实在是圣父得过了头,但到了真正的危急关头,谁又能拒绝这份无私无暇的大爱呢?

            伴着片尾曲,在天台上放着烟花的西条医生微笑着挥手告别,一个暖心的故事落下帷幕,也必将在每个人的心里继续新的旅程。思来想去,人之所以害怕死亡,多半是因为无法获知死亡以后的事。我们不知道,人去了另一个世界到底是怎样一回事。既是如此,为何不在活着的有限时间里,勇敢去做应该做的事。事业、爱情、梦想,每一件都在教会我们认真地过好这一生。

            小小的生命树,每一刻都在顽强地生长,每一天都在不断延伸,生而为人,这便是我们最大的幸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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