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前只是知道有鸡蛋灌饼这种食物,直到今天才发现还有鸡蛋饼这样的做法。两种做法所用的内部馅料其实差不多,无非是鸡蛋,刷酱,火腿片,菜叶,但外面包裹的那层饼的做法却截然不同。
沈阳酒店楼下每天都会有四家小摊卖鸡蛋灌饼或者鸡蛋饼,冬天会收摊早点,夏天貌似到了上午十点仍旧有一两家坚守在那。来沈阳过夜的时候,只要有时间,我总会在早晨八点钟左右下楼,出门右转到星巴克买一杯咖啡,然后走回来到酒店对面买一个鸡蛋灌饼,然后一起带到酒店房间里面吃掉。其实我也曾经考虑过是不是比较合适合理的路径应该是先下楼,路对面买个鸡蛋灌饼,然后拿着走到星巴克,买杯咖啡,坐里面吃完然后走回来,后来我觉得那样不大好,一个是那个星巴克临马路,因此没有露天座位,鸡蛋灌饼总会冒出一些略微刺激性的味道,并且很容易就会弥漫到整个星巴克的房间里。
我记得几年前在大连也买过鸡蛋灌饼,但那里只有薄脆,而沈阳这还有油条可以加,我尝试过一次夹油条的,但因为油条只要放冷就会变的软并且难以嚼动,我后面几次就还是换回了薄脆。沈阳的酱料也会备两种,一种是黑黄色的,一种是暗红色的带辣味的酱,应该就是吃韩国烧烤的时候见到的那种酱。
今天我又像往常一样下楼后出门右转,走到星巴克买了杯咖啡,然后走回来到酒店对面,随便找了家没人排队的,摊主立刻招呼我,问:酱要辣的还是不辣的?我说要辣的,他不知道从哪变出了一个塑料袋包裹的比一个土豆大不了多少的面团,然后掏出来放铁板上,用个小铲子一点点的按压,摊薄,这时我才发现,这不是我之前吃的那种,我看了看招牌,上面写着:鸡蛋饼。后面的做法都相同了。吃起来的时候觉得也不错,面饼多了些韧性。
在西安的时候很少见到,也许因为这本身是属于更北方的食物,要我来说应该起源于东三省,也许因为西安本身就有数量庞大的各种小吃。记忆中,我在西安上高中的时候,因为有住校的学生需要一日三餐,走读的学生在家也未必能在家吃的上早餐,于是每天早中晚的学校门口总会有几个摆摊设点的卖各种小吃或者盒饭。多是传统小吃,鸡蛋灌饼只见到过一次。
记得那是个很冷的四月份,气候有些反常,那年的一月份在西安旁边的咸阳市刚发生了一次5。3级的地震,而到了四月份温度竟然还是那么低,那天傍晚下了最后一节课,我走出校门,天空竟然飘起了雪花,我自然就联想到了那年一月份在距离西安一百多公里的咸阳市发生的地震,那天我们正在上英语课,在不经意间我们坐在座位上感到了课桌的晃动,也就那么几秒钟,这个就是我对于地震的唯一感受了,但随后我们住校的学生每天晚上要到教室的课桌上睡觉,晚自习也取消了,一直持续了二十多天,到那个学期的结束,每天二十多个人在一个大教室里把所有的课桌拼在一起,然后或坐或躺,聊天到渐渐睡着,倒是让我对这次地震记忆深刻。
还是说到那次见到鸡蛋灌饼,上了一下午的课让我觉得有些饿,下起了雪,我身上的衣服却已经换成了春装,于是开始觉得冷,于是我不愿意走太远去吃东西,西安每到下雨下雪的时候,走在路上总会在裤腿上留下不少泥点,还有就是学校附近的人行道上的地砖,当你走在上面必须要提防着那块突然会陷下去一点,然后溅出的泥水让你的鞋跟裤子全部脏掉。于是我站在学校的大门口开始打量着几家摆摊卖小吃的,琢磨着最近哪家被我光顾的次数不那么多,突然我看到一个很小的架在一辆三轮车上的小摊,带着个玻璃框架的罩子,中间一块黑色的圆形铁板,四周摆满了食材。
我忘记是否上面写过招牌或者名字了,我确定这家从来没有出现过,于是我走了过去,摊主立刻迎着我微笑着说:来个鸡蛋灌饼?我点了点头。于是他迅速紧了一下他那条半黑的围裙,然后拿一个长柄圆勺从一个盆里面舀了一大勺白色的液体面糊,熟练的顺时针撒在那个用来加热的黑色铁盘上,我也不知道那个铁盘底下烧的是煤气还是木炭,反正没有看到黑烟。白色的面糊在铁盘上被摊成一个圆形,摊主又拿出一个生鸡蛋,在铁盘边轻磕一下,把鸡蛋壳里面的蛋清和蛋黄打在面糊中间。而后换一把木头刮子,将鸡蛋在面糊上刮匀,因为受热,鸡蛋冒了泡,并且迅速凝固,颜色也开始呈金黄色。摊主拿起旁边一个塑料敞口瓶中的小刷子蘸了点黑黄色的酱料,朝面糊上抹了抹。放下刷子,又抓了把切碎的葱花撒了上去,下来是拿出一个双汇火腿肠,从中间切开,也放在了面糊上,然后抓了把已经煮熟了的土豆丝铺在了面糊上,这几个动作中间没有间隔,很快很熟练,我刚想了一下会不会面糊被铁板烤糊,香气就已经散发出来让我什么也不想只是直直的盯着那个鸡蛋灌饼了。
最后是拿了几个油炸的薄脆,我想那东西也是用面炸出来的,放在中间,另换一个小铁铲,熟练的在面糊四周铲了几下,已经凝固的面糊就脱离了铁板,不再粘在上面了。再用那个小铁铲把面饼包裹好,扯一张油纸抱着递给了我。我给了钱,然后捧着这个鸡蛋灌饼,在这之前我从未吃过这个食物,我不知道会是怎样的味道,那个饼很软,而里面竟然会包着薄脆那样的东西,还有酱料跟葱混合在一起稍微有点刺激的味道,土豆丝看起来煮的时候是放了佐料的,鸡蛋已经完全渗入了面饼中,使得面饼的颜色变的金黄。
说实话我早已经忘记了当年吃下第一口,或者第二口后的味道究竟是什么,我只记得还没有走到宿舍,那个饼就已经被我吃完了,然后扔掉了油纸,回去喝了杯水。我唯一记起来的是在那个寒冷的春天里它为我带来的温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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