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重看《胡适之先生晚年谈话录》。胡适先生是我敬佩的人,有关他的书值得一看再看,这是我第二次看这本书。这本书再现了胡适先生的晚年生活,涉及到各个方面,政治、历史、科学、社会、学术、宗教、民族、语言、考据,可见先生的渊博与多识。
今天我要拈出胡适对钱钟书的评价,因为钱钟书也是我很敬佩的人。起因是钱钟书的一本书《宋诗选注》被人辗转送到胡适手上,胡说:“钱钟书是个年轻有天才的人”,又说“他英文好,中文也好。他大概是根据清人《宋诗钞》选的。黄山谷的诗只选了四首,王荆公苏东坡的略多一些。我不太爱读黄山谷的诗。钱钟书没有用经济史观来解释,听说要清算他了。”过了一天,先生看了此书又说:“他是故意选些有关社会问题的诗,不过他的注确实写得不错。还是可以看看的。”
说钱选的诗并不太好,这是明眼人语,大陆当处在政治空气紧张的时候,钱并不能如愿选诗,只能选一些自已不喜但又附合当时政治风气的诗。但胡还是很肯定钱的注很精彩,也算是很中肯的评价了。里面胡很巧妙地说了一句:我没见过他。钱心领神会:他哪里没见过我,只是保护我而已。也是,胡还在大陆时是超级明星,朋友遍天下,钱说至少见过他三次。但胡不承认,可见胡的贴心和义气。
不知从什么时候起,社会上起了一股扭曲的否定权威彰显个性的风气,我知道四川有个姓宋的文人,说钱不但没思想,连学问都没有,只有读书的功夫,《围城》简直是外行人写的,难以卒读。口气大的很,可是奇怪的是,这一点都不防碍他的文章里经常引用钱钟书的话,真奇哉怪也。
很多年前,我有次上天涯社区,一群人讨论钱的英文水平,得出的结论是钱的英文完全不行。我都惊呆了,就像看见有人说毕加索、梵高不会画画一样!钱的英文令牛津大学的本地教授都自叹弗如,遑论其他。
难道,“人红是非多”之风从演艺界吹进了学术界?但就算你要恶评别人,也得多少靠谱一点吧,像村妇骂闲街实在太不严肃了。怪只怪袁隆平先生的水稻产量太高,让这些人吃饱了没事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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