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两天一直在下雪,灰蒙蒙的天空下面,是一片白茫茫的世界。现在看到下雪和小时候看到下雪的想法完全不一样。记得小时候,到了冬天下雪的时候,如果早晨起来打开窗户一看,外面满山遍野白茫茫一片,于是就想,这要是白面多好。有这么多白面,我们很多年也吃不完。这就是小孩子的想法。我和我的小伙伴们还讨论过这个事情,就是如果这满山遍野的雪是面粉的话,我们那里人能够吃多少年,最后的结论是够吃一辈子;也许一辈子也吃不完。明明是不可能的事情,为什么还要那样想?现在想,主要原因还是生活窘迫造成的,是平常很少能吃到白面的缘故,后来参军到了部队,一天三顿饭,虽然能吃饱,仍然离不开包谷面。有时面粉里面掺着包谷面,蒸出来的馒头是黄色的,有四川兵就开玩笑说这是军用馒头。小时候下了雪,我觉得,最有趣的就是堆雪人,打雪仗,一帮小孩子在一起疯玩。现在想,尽管生活不好,作为小孩子,并没有什么忧愁,还是成天玩得很开心。最有意思的,就是下雪的早晨,院子里扫出一小块空地,撒上粮食,找一截一拃长的小棍,拴上绳子,绳子的另一头牵到屋子里,用小木棍支起筛子,然后趴上炕,在窗户里偷偷的瞄,等着雀儿们(最多的是麻雀)钻到下面去。如果连续几天,雪下得很厚,雀儿们找不到觅食的地方,大清早,它们就早早的聚集到我们家院墙上,蜷缩着,等雪扫干净以后,和鸡儿们抢食,有时也到猪狗的石槽觅食。别看这些小鸟,它们似乎也很聪明。当你支起筛子,把粮食撒到下面,开始,它们并不急着往里钻,好像知道下面有危险,只在外面很小心的啄食。也有大胆的一两个试探几次,觉得没有什么危险,便钻到下面去,这才慢慢地会有更多的进去。但也有例外,就是连续下雪三四天或四五天,外面雪很厚,在野地里根本找不到觅食的地方,这时,它们也许是饿极了,一看到食物便蜂拥而上。往往这时是最容易罩住的,一旦他们到了下面,你只轻轻一拉绳子,便罩住很多。罩住容易,捉住很难。我的记忆里,我根本就没有捉住过。经常是筛子才揭开一条缝,它们便一个个扑愣愣全部飞走了。小时候我吃过麻雀肉,味道很好,我们的办法是把打死的麻雀糊上泥巴,放在炕洞里面烧,烧好以后,剥去烧成硬壳的泥巴的同时,它的皮毛也剥掉了,所有的内脏也丸成一疙瘩,掏出来扔掉,里面的肉热气腾腾,闻起来很香,吃起来也很香。多少年过去了,这些记忆仍然很清晰。七八十年代有一年,我和我们的领导及同事们在白碱滩南兴饭店春节前聚餐,当时有一道菜就是油炸麻雀,还有蛇胆酒,就是现宰活蛇,取出蛇胆,把蛇胆汁滴在酒里,好像当时很时髦,也很时尚。对我来说,并没有觉得有什么特别,那油炸麻雀肉还不如我小时候在炕洞里面烧的好吃。现在谁还吃蛇肉,还吃麻雀肉,喝蛇胆酒?但在那时,好像全国都时兴这个,听说有的地方把麻雀都打完了,造成了生态的失衡。现在想来,其实还是生活不富裕的缘故,再加上一些人和商家的误导宣传,还有就是人们的虚荣心造成的。一个时代有一个时代的骗人把戏,就像现在对保健品的宣传一样。有的说的神乎其神。有人相信,但我是不完全相信的。也还是七八十年代吧,听说的 ,一个中国人去美国,连续吃了两个月的鸡肉,终于吃腻了,回来以后给国人说,觉得美国就是富,还说,美国肉比菜还便宜。我当时听说,觉得难以理解,不可想像,可能不光是我一个人这样,有很多人都是这样。现在在我们国家,不也一样吗?40年的改革开放,到了现在,极大的丰富了我们的物质生活。这在40年前,做梦也不会想到的。祝愿我们的祖国更加繁荣富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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