昏暗的牢房内，老方望着被处理过墙壁和铁门，感到莫名的绝望。
头一天早上，也是在这里，他跪在空地上，口里喃喃道：“你触犯法律，罪不容恕，应处以死刑，立即执行。”
然后他站起身，猛地向墙壁上撞去，绝食了好几天的他实在没有力气，这一下子也仅仅是把自己撞到昏死过去。醒来时，他被安置在一把固定的椅子上，手脚都有铁链拴着，墙壁上也贴了厚厚的泡沫板。
还在外面的时候，他眼睁睁地看着一个小男孩溺水而亡。那个小男孩偷了一个小姐姐的钱包，慌不择路跑到了河里，万没想到一个漩涡把他给冲晕了，在河里胡乱地挣扎，然后沉入水底，再飘了上来。
孩子的父母认定了他就是凶手，罪该处死。
没有人替他辩解，他就在一锤定音中禁足到了小黑屋里。
小黑屋里还有别人。老方听到有人说是曾抢劫过一个小孩，造成小孩肢体受损，被抓了进来，后又听说有人保他，眼瞅着就要出狱了。
老方用一截筷子插进了那个人的腹部，口里念叨着“谋财害命，罪不可赦。”
一屋子的人都说他神经病。
又听一个人说干过一个娘们，那个娘们把他给告了。
老方就一把捏住那个人的蛋蛋，直到旁边的人赏给他一顿拳脚，才让他松手。
“这该用宫刑。”老方的嘴角和眼角淌着血说道。
有好事者轻声地问道“这位大哥进来之前在哪高就啊？”老方撇了他一眼，没有言语。
曾经的他，也有过意气风发的时候。走出大学校门，他感觉到世界都在向他拥抱，女朋友年轻漂亮又活泼，自己一毕业就找到了可心的工作，在一家软件公司里当程序员，专业非常对口。一切似乎都在顺理成章地如此美好下去了。
他的世界似乎只活在虚拟的世界里，对那些大多数人都看不懂的代码感兴趣。就是喜欢那种挑战各种难题的乐趣。
一次，同事发给他链接考验他能不能在最短的时间内破解。他大略地浏览了一下整个程序，很快就找到一个BUG。他用C写了一小段代码，运行后直接打开网站，至于里面的信息他并不感兴趣。同事收到他的代码后，就转给他一万块钱的酬劳，说是竞赛的奖金。然后就被女朋友没收了，说是要替他管家。直到派出所的人来了以后，才知道涉嫌泄露公民信息，应该拘留处理。然后，他就不得不在管教的监护下充实了法律的条款。
回到他的蜗居时，他听到了里面的男女高亢呻吟和运动的声音，冲进门眼前的一幕让他怒不可遏，但势单力薄终究是败下阵来，还多了一身的伤痛。
再次交锋时，他动用了工具，野男人的右手臂因电击而废掉，再也抬不起来。看着曾经在自己怀里温柔地像只小猫的女友在别人的怀里撒娇，他举起了菜刀，说道“奸夫淫妇，当处以乱石砸死。”女友来不及穿好衣服，抱在胸前落荒而逃。
他的世界坍塌了，游神一般在街上漫无目的的走。看到街边卖菜的电子秤下有个小东西，知道是磁铁。过去就把秤给砸了，道“缺斤短两，欺瞒顾客，当处以断手。”吓得人家躲在屋里不出来，任由他砸烂了摊位。
这个世界到处都充满了欺骗，都应该割掉舌头。善于欺骗的人们没有一个不讨厌他的。直到他遇到了那个可怜的小偷。
小黑屋里，他反省自己的过错，每想起一件事情就在身上找个部位留下印记，自断了一根手指，砸坏了一只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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