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我哥!”

作者: kouen1 | 来源:发表于2019-01-26 20:15 被阅读1次

    作者:寇恩

    我一股脑地跑到急救室,问医生父亲腿的伤情,他听我说得急,问我患者的名字,我立马汇报,他突然反问我,“哦,那个我知道。刚才有个小伙子已经来问过了!放心,问题不大的。”

    “哦,那是我哥!”我不假思索、充满自豪地回他……

    这是2019年2月19日夜晚的一幕,我事后回忆那一夜的情景,满怀感恩。

    是的,那是我哥。在我得知父亲被车撞,倒地起不来时,我立马电话给小哥电话求助,小哥在打麻将,他说,“我马上结束!”;当我们仨急急地驱车赶回松江,路上大哥哥来电话,要我们慢慢开车,没有生命危险,是腿伤;当我在急诊门口,四处张望,寻找父亲的身影,小哥推着父亲躺着的救护床,大哥在服务台询问、取单子,准备去相关的科室就诊。父亲难得那么乖顺地躺着,腿疼难忍,母亲陪护一侧,听从大哥哥的指挥。我疾步走到父亲身边,母亲安慰说,你爸这命保住就是幸运了,你妈我不懂,都是你两个哥哥在张罗着看伤。大哥哥正和护士说着话,完了,回转身来把前因后果跟我讲了一遍,我边听边点头,其实云里雾里——这么多头绪,一时难以消化。

    深夜的急诊室灯火通明,病患络绎不绝,喝了酒不省人事的醉汉被送来抢救、年迈的老者由小辈们护送着来就诊、还有啼哭的小娃,我们是穿梭在这庞杂人群里的一撮,因为一场意外车祸急匆匆地在这个冬日雨夜聚合在此。急诊室看病很粗糙,大家都是需要急救的患者伤者,所以排队候检的队伍气氛凝重又漫长。大哥哥的指点,小哥哥的安慰,先生在一侧的扶助,我们俨然像一个救护小分队,慌而不乱,帮老父亲做完全部的检查。这样就近半夜了。僵持在医院,不如回家让老父亲好好休息,改天看门诊。于是,我们自行商定立马回家。由于老父亲不能屈腿,哥哥们执意反对我们在后座拥挤着坐,便开车分载送老母亲到家……

    这个冬夜,让我第一次深刻地体认到有哥哥在是多么地美好!我从来没有真正领会“哥哥”两个字的份量。

    小时候就知道跟在他们的屁股后面,穿行在田垄上,钓龙虾、挖泥鳅,或是坐在他们摇的采菱桶里沿着菱塘从东晃到西;暑假就跟着他们学玩弹弓,大哥哥有一阵子迷恋打麻雀的气枪,他们两个在院子里把油豆腐挂在高墙上练射击,比得热火朝天,我自说自话举枪射了两下,那个油豆腐就掉下来了,他们哑口无言地对望了一下,我得意得要死;日近黄昏,他们往河里跳,我也跟着跳,一起戏水游泳,有一次踏空,差点溺水,哥哥恶作剧故意不施救,在我咬牙忿恨之际又把我一把拖回浅滩上,此后,我再不敢往深水处探路……不知道从哪天开始,我不再跟着他们去游泳了,再后来,村庄也被没完没了的高楼大厦覆盖了。

    我们渐渐长大,各自成家,有了妻子或者丈夫,做了父亲或母亲。我们依着习俗,参与对方生命中的所谓重要时刻;我们因着长辈的集会,在重要的节日相聚。自我大学毕业到市区工作之后,我们在各自按部就班的生命节律里行走,交叉点越来越少,我对“哥哥”的理解一直停留在儿时的回忆里。其实,岁月不居,我们早已不再少年,转眼都是人到中年了,身上的担负因着人生角色的转变而自然叠加,责无旁贷。“哥哥”于我绝不仅是儿时的玩伴,他们是在人生的最初就决定了会与我相伴终老的人。

    “那是我哥”,我可以骄傲地喊出这样的话是多么幸福的一件事!在我觉得茫然无措时,有这样的几个电话号码,我可以毫不顾忌地拨过去,无需客套尽管直言自己的困难,得到的回应是没有二话的肝胆相照、是毫不迟疑的倾情而出。人活一世,有这样的一双兄长陪伴左右,怎么可以对偌大的福分愚钝无知?!

    我们曾怀着相似的伤感,送走我们至亲的祖辈,将来还会一起面对我们父辈的离开。我们会在经历众多的离别之后,鬓发如雪,会如我们的父辈、祖辈一般惺惺相惜,目送彼此。

    祈愿在人生的终结处,当我们回首来时路,可以不留遗憾地互道一声“有你在,真好!”

    2019/1/26 完稿于 口琴会

    静安 茂名公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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