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05年的第一场雪
雪竟然就这样开始飘飘洒洒！
不过是九月。却给人一种已到年末的感觉——就好像生活太潦草和匆忙，让人身心疲惫，感觉快要坚持不住了。然后，忽然到来的一场大雪，覆盖整个世界，抹去所有不堪和喧嚣……看着雪花纷纷飘落，浮躁的心渐渐沉静，回归本位。
小艾仰起头，天空中彤云密布，白茫茫分不清天地，雪沫飞扬。
"才九月呀！"晨军叫着。"2002年的第一场雪，比以往年都来得要早一些。"他低低地哼起了歌，"教师节大会结束后，我们去五泉山好吗？"
小艾皱皱鼻子，"嗯，是好久没去看大象了。叫上林一鹿吧。"
一年一度的教师节大会，被这群小老师戏称为“巫师大会”。确实，在这里，各种奇葩都会出现，既让人觉得新鲜，又有一丝厌恶。
很多熟悉的面孔，带着陌生的变化。老同学们都重现江湖。有人一改学校的清纯直奔成熟，油腔滑调的更加圆滑老练了，还有一些已经开始发福掉发打官腔了。
就比如李玲玲，小艾几乎认不出来了。要不是晨军指给她看，那个打扮得花蝴蝶般的，从他们身边斜斜地掠过的，走过的地方留下一路浓郁香气，叮当作响的女人，真的是她吗？
从前那个一脸菜色，错题满篇，每次会被老师点名的小女生李玲玲？校服老是洗不干净，总是比别人的校服暗两个色号。短短两三年，已经转变成一朵交际花了吗？
小艾暗自诧异，摸摸自己的头发，发黄的长发，发梢卷卷柔顺的披散在背上……她想着，人真有意思，发生的各种变化也好有趣，看看身边的人们，包括自己，一切都在悄悄地发生着改变。
离开学校参加工作久了，她渐渐明白，在单位有的事情确实没法较真。因为环境就是那样，一个人的特立独行永远不能长久。被挤占，倾轧，或排斥出队。总是这样的。
小艾的大眼睛里盈盈如水，她眨眨眼，看着体育馆里座无虚席，密密麻麻的全市教师队伍中的新秀俊杰济济一堂。
“第21届教师表彰大会"的鲜红色横幅在主席台后方醒目而亮丽。人人脸上都挂着“我可是教师新秀代表哦。”那种显而易见的得意自豪，高跟鞋“叮叮当当”从他们身后的甬道上不断经过。伴随着老同学见面的大呼小叫，她恭维他高升了，他赞美她漂亮了，一个说哪里哪里，一个说没有没有，一个扇扇子，一个抬轿子，两三个回合，脸上的笑容都浸了蜜汁似的，心里乐开了花。
——虚假，可笑。但，毕竟营造出一番节日的欢快气氛来。一片人声喧嚣，连广播里欢快的背景音乐也压不住，“巫师大会，群魔乱舞”小艾禁不住笑起来。
晨军看到身边的小艾老僧入定般地面露神秘微笑，“啪”拍了一下她的头，“想什么呢？”
“吵死了！”小艾笑着抱怨道，“老师们天天批评小孩子吵，应该让孩们来领略一下老师开会的疯狂，哈哈。”
大会终于开始了。照例是领导讲话，颁奖。颁奖的时候，会场上的嗡嗡声总算是小了点，毕竟上台领奖的名字很可能非常熟悉。颁奖结束，领导们撤退，在节目音乐的掩护下，很多老师也偷偷溜走了，空座位渐渐多了，小艾回头一看，张主任的表情看不清楚，但是镜片的闪光依然犀利，看起来张主任要坚守阵地了。
散会已经接近中午，小艾接到佳木斯的电话。他中午在宿舍做饭，叫小艾共进午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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