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们常说女儿是爸爸前世的情人,所以女儿也注定了会被爸爸温柔以待。但作为女儿,我想“相爱相杀”这四个字,更能诠释我和爸爸的关系。
我出生那年爸爸已经30岁了,在那个年代他属于晚婚晚育。据姥姥说,我出生后爸爸高兴了许久,总是抱着我亲了又亲,不舍放下。但事实上,我童年的那段岁月,让我很怀疑姥姥说的话。因为自我记事以来,他很暴躁,经常动手,而且并不舍得给我买任何东西,以至于我们的关系并不如其他父女般融洽。
好在我并没有因为爸爸的暴躁影响我对生活的向往,我虽然是被苦难喂大的孩子,但也是我是个乐观开朗的人。
照片中的美好
每每回家,我就会翻看那一本跟我一样年岁的相册。相册里面写着我的出生年月,还有妈妈的成长寄语和那些充满年代感的泛黄照片。
我最爱看和爸爸的合影,百天,一岁,三岁。这大抵是我唯一寻找孩提时期和他在一起的幸福时刻。照片的留念,也是弟弟没有的,我唯一能向他炫耀的东西。
从出生百天的照片到三岁,照片里爸爸的容貌并没有很大的变化。他很清瘦,带着金丝框眼镜,穿着时下流行的西装,可见他是一个爱干净的人。细细端祥,那时候他的眼眸里充满了希望和幸福,而我也笑的很甜。
也许当年我的到来也着实给他带来过幸福感和对生活的期待,有那么一段时日我也是他的掌上明珠。
只是生活太苦,对于年轻贪玩的他,幸福感转瞬即逝。取代而之的奶粉钱,衣服钱,学费,生活的重担铺天盖地袭来时,扰乱了他曾经自在的生活,他开始害怕和紧张。
可能就是从那一刻开始,我变得仿佛有些多余,尤其是弟弟的到来,让我更加无处安放。
记忆中我和爸爸
小时候的我被寄养在姥姥家,我是姥姥一手带大的,是她最疼惜的孩子。我的舅舅,姨妈都不敢与我抗衡,恃宠而骄的我,张扬而任性。以至于后来回城的我,从来不屑爸爸的说教。
有人说不能与父母讲道理,讲赢了,你会挨骂。讲不赢,你依旧会骂。而我就是那个在多次挨骂后依旧要辩个理儿来的任性孩子。
我上小学那年,爸爸原来的单位变得不景气,本来贫困的家变得更加艰难。为了维持生计,他在家门口的医院旁开起了夜市。此刻的他,因为忙于生计,更无暇顾及我的成长,撒娇也成了一件奢侈的事情。
我依稀记得那些开夜市的日子,为了卖出一碗水饺或者一碗面,他和妈妈要熬夜到很久。那些熬夜的日子也不见得挣钱,但是如果不熬夜,就是一定没收入的。他的情绪会随着收入的多少变得起伏。为此他俩没少吵架,而我也是他们吵架中的牺牲品。
记忆最深的便是交学费,高中之前的我总是最后一个交钱的。而且每次要钱,他总会说,你什么时候能到18岁去养活自己?如此我也越来越盼望长大,再也不用问他要钱。
后来他们攒了一些钱租了个门店,开了间小饭馆,也不再长时间的熬夜。爸爸会趁妈妈上夜班时偷懒关门带我和弟弟去吃馄饨。他喝啤酒,我和弟弟吃馄饨羊肉串。那时候的他是温柔可亲的爸爸,总会问我们喜欢吃什么,那是我最幸福的时刻。
如今想想,其实无论怎样,他还是疼我的。每逢过年他都会给我买新衣服,我也会在大年初一去钻到他和妈妈的被窝里,问他要压岁钱,他的胡茬很硬,但被他亲下去的时候忽然又变得柔软,也许这就是血浓于水打不断的爱吧。
可是当时只是孩子的我根本不懂生活的难真的会让一个人变得喜怒无常。不多久,我俩又开始了新的对峙。
这样的光景持续到我上初中以后。家庭条件也因为他肯吃苦变得开始好转。而我也长大了,愈加会跟他讲道理,只是他不再像以往暴躁。
后来我住校,我想,我终于摆脱了他。可是,刚住校没几天他就骑着摩托车给我送了几个炒菜。有蘑菇炒肉,芹菜炒肉,总之都是肉。宿舍的女生们羡慕的不得了,围着我说你爸对你真好。他笑着说,喜欢吃下次还给你送 。我忽然觉得那个曾经被我怨恨到再也不想见到人变得好像不那么讨厌了。
第一次住校回家妈妈说,他知道我挑食,怕我吃不好专门炒了菜给我送去。我在想,原来他时爱我的。从那以后,我俩的关系缓和了许多。
再后来我谈了男朋友,我俩因为一个外人又一次对峙起来。他不赞同我谈朋友,而我坚持我的爱情。我认为我男朋友爱我比他多。为此我俩闹得不可开交,多年不动手的爸爸摔了东西,而我也顺势砸了手边的脸盆。我仿佛又回到了那个灰暗的童年时期,哭了许久,我暗暗发誓,结婚后再也不要回来跟他说一句话。
开始懂了
结婚那天,我笑魇如花。可爸爸在门口转了一圈又一圈,嘴里还嘟囔着:还没给我挣钱,就这么嫁人了。我灿灿的讨厌他的势利和小气,仿佛没有了钱就真的过不下去一样。便不再理他。喜悦掩饰了所有的悲伤,我毫无留恋的把自己嫁了出去。
婚后的我很少回去,给妈妈打电话时也很少问他。妈妈说:他总叫我给你打电话,问你怎么不来。我总沉默。
可是爱情一旦触碰到柴米油盐实实在在的生活中,便会变得有争吵,有失望。因为钱我跟老公有了第一次矛盾。无处可逃的我,在此刻选择了回家。我哭诉着生活的不易和老公的不是。此时,在旁边的爸爸开口大骂,我的闺女只能我吵,并扬言要砸了他的家。哭泣中的我抬眼看着爸爸,他的眼神充满了愤怒和心疼。是啊,他许久不吵我了。他都不舍得动手的女儿,怎么允许别的男人放肆。
为了让我安心和不再婆家受委屈,一向抠门的他给我付了首付,买了房,还在我生日时给我买了车。
经历了真实的婚姻生活,当了妈妈,我开始体会到了爸爸当年的心情和不易。在那个年代,一贫如洗的家,没人帮,没人管。全靠他和妈妈两个人,我只看到了暴躁和抠门的他,确不曾走到他内心深处,身处艰难的他不得不盘算着每天的营生和以后的生活。
如今,爸爸已经六十多岁,从年轻到的不惑到如今的花甲之年,他用无言的爱托起了我的人生。
我没有华丽的辞藻去美饰我的爸爸,我只想告诉他,爸爸我爱您,一直都爱。
齐帆齐微课第一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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