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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喜欢不存在的风景和从未见过的、辽阔而空旷的无垠的世界。或许是机缘巧合——少喝了教育特制的奶;抑或是偶然多读了几本没有被销毁的旧书。让我觉得过去的历史时代完全是一种奇迹,因为我从一开始就知道,我不可能穿越时空,成为他们的一份子。当我梦见不存在之物时,我如睡着的婴儿,尽管看得真真切切,却只能躺在襁褓里发呆;当我梦见可能存在之物时,我又醒来,细品“日有所思 ,夜有所梦”这句话的意味——我以为这类梦最令人鄙夷的地方就在于人人都拥有它,而我却难以摆脱,即使把自己累成狗也是枉然。
我同情这样一些做梦人,他们对可能之物、合理之物、易得到之物怀有共同的梦想,而不同情那些幻想非凡、遥远的事物的人。那些有着宏伟梦想的人既是一群对自己的梦想深信不疑的疯子,又是一群快乐的异类。或者说,他们只是一群空想家,他们的幻想像心灵的音乐将其自身抚慰,什么意义也没有。生活中亦不乏意志坚定者,我以为这类人是天生就意志坚定之人,根本就用不着却学什么尼采哲学,尼采为了强化意志把自己变成了疯子,而他们却天生意志坚定,不疯也不傻。然而,这些可能按照梦想实现心愿的人,却极有可能遭遇真正的幻灭。
我对于弱者所做之梦感到极大的遗憾。不可能实现的梦想从一开始就阻止我们去接近这个梦想,而社会就像毫无职业道德的接生婆那样,想方设法为胎死腹中的可怜女人接生。然而,容易办到的,如计划一般可能实现的梦想又扰乱了我们的正常生活,使我们依赖于它的实现——我以为与其说它是梦,还不如说它是早就设计好了的程序。一个人的梦想应该独立存在,而非被大众干扰随波逐流。
午餐过后,我有时会站在阳台的一扇窗户边,眺望着楼下的街道。眼睛注意着路上行人的来来往往,我散乱的思绪知道来来往往的行人映在我的眼中,但却在冥想中太过沉迷,以至于看不到他们。或许,我又开始了真正做自己的梦,而路上的眼见为实的行人的忙碌,又何尝不是幻化于梦中?
带着精神的超然,我看着过客匆匆的压抑街道,写下了如下细节:对于路上的行人,小孩要成长,男人要挣钱,女人要享受,傻子要开眼。如果说他们真实不虚,他们实则被各自的社会活动牵着走;如果说他们是虚幻,可社会又给他们提供了真实的马路和建筑。突然街上一辆专用车驶过,发出凄厉的警报,可他们中的绝大多数却熟视无睹,一应自然。这是在预演防空警报,很快就会解除。
我把窗台上的余烟环绕的烟灰缸拿起,不断在眼前晃动,把它看成是一场空袭过后的硝烟。再次放眼向窗下望去:一些看得见、看不见的规则;有序无序的交通工具;一群浮动的人流;支离破碎的动作;变幻无常的声音;逝去的事物,仿佛从未发生过。
我有种想毁灭他们的感觉,因为他们自以为远离了战争可以随意任性,而我却梦中看到了硝烟弥漫。或许我的梦太过落后或是超前,或许那个余烟未尽的烟灰缸给我以错觉,管它呢,我的梦被下面的他们(它们)阻断,真是苦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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