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统昆虚进青玄】
自千翼画驿站外战败,诛天鎏金戟落入重魂之手,之后,昆虚城上空便乌云密布,大雨倾盆,且久聚不散,城门亦紧闭不开,因城外也是狂风大作,接连几日,不见半点停休的意思。
重魂得了诛天鎏金戟之后,便迅速恢复了与千翼画大战时受的伤,同时熟悉了诛天鎏金戟的用法,欲夺昆虚城,只有靠这神戟压制年雪狸,否则大计难成。
与此同时,兰若带领的青玄门西北边境防卫小队已到达目的地并驻扎下来,休整期间便听说了重魂与千翼画的大战,已被边民传说成界王大战了。
“这会不会就是神尊说的冥界皇子?”迟晓央问长留。
“极有可能。”
“大家抓紧时间休整,无我命令,不得越过边境,一切等我安排。”兰若对青玄门一行人说道,然后转身望向那阴云密布的昆虚城:“整个西北边境的气场都不对!”
“有什么不对的,去看看不就行了么?”荷华的脸上洋溢着与6年前同样的,自信的微笑:“我帮师傅您去打探一下吧,你也一起来么?”
荷华对兰若说完便转头去邀厘锦川,原本正四处观察的厘锦川听见荷华叫他一起去查探,心想这样也好,多了解情况,以便做出更好的防御措施。
“要去你自己去,拉上锦川师弟干什么?这西北边境气场怪异,兰若师叔都如此谨慎,你真以为你就是上古神兽了?”迟晓央见荷华要拉着厘锦川,忽然就着急了。
“什么怪异不怪异的,就是不同于凡间五界寻常的炼气,我和厘锦川都不同寻常,没事的。”荷华说完就拉住厘锦川的手腕,准备要走。
“兰若师叔,你看她……”迟晓央也是没见过灵界人的真性情,但见有其她女子对自己爱慕之人举止亲昵,已是情难自控,无法容忍。
兰若此时满心只顾虑这帮弟子的安危以及西北边境防御事宜,原本也是打算查探过后先与轩辕长老商议一下,再做打算。便伸手轻抚了下迟晓央的头,说道:“好啦,我们此番前来并非游玩,眼下荷华与锦川均拥有上古神兽兽魂之力,一来他俩身上的气也是不同寻常不易被人察觉,二来若论修为他们两人都已与长留相当,所以,荷华的提议也没错。”
“可是……”
“别可是啦师姐,我带厘锦川,我们去刺探敌情,我不是求欢,你放心……”荷华真是开口脆啊,一句话又让迟晓央满脸涨得通红,自己却说得轻描淡写。
“荷华,师傅怎么跟你说的?”
“哦,对不起师傅,青玄不同灵界,我会注意的。”
说罢,三人一同离去,临行前荷华抬头看了一眼厘锦川,她虽然嘴上说着不与迟晓央争,但这满脸难掩的桃花笑,却是把内心写得明明白白,迟晓央也是气急,双手不由地掐住了一旁帝释的胳膊,死死地掐着……
昆虚城外,二人立于城门之下,如同此前在青玄王宫门前一般。
“你二人可知昆虚城是什么地方?”
城墙主门之上,立着三人,从周身散发出来的气判断,应该是来自修罗界和魔界,轻描淡写地问话中透露出对自己实力的自信以及对来者的不屑。银灵子修为并不低,此时面对这三人也是不敢轻举妄动,若非重魂在身旁,他一定会避其锋芒,或逃或遁。
而此时的重魂,其实连银灵子也不能确切地了解,他的修为到底已经达到什么程度了。只见他一言不发,嘴角咧开,一股充满邪气地笑,忽然就盛开在原本冷漠的脸上,他竟连头都没有抬,未看城门一眼,只说道:“我的生地,你们的死地!”
话音未落,重魂便原地消失,连一旁的银灵子都似乎未曾预料到,眨眼之间,一个黑影,手持巨镰,鬼魅般掠过城门。
是的,莫说银灵子措手不及,那城门上的三人,观其气,修为均在四境之上,应是昆虚城的天地神将,竟连重魂的影子都捕捉不到。
这一掠不打紧,其中一人自左肩到右胯,眨眼之间,便被一分为二,在压倒性的速度面前,什么境界和气都是无用的。另二人见状,脸上的表情从蔑视到惊恐,真正是一气呵成,在那人被噬血魔镰劈成两段的同时,似是用尽了全身的力气跳开。
“你到底是什么人?来昆虚城做什么?”其中一人一边追问重魂一边向另一人使眼色,想趁重魂不备去通风报信:“告诉我,让我死得明白。”
重魂自是已看出他的想法,但并不在意,任凭另一人逃走,他瞬间闪到说话神将的背后,同时,噬血魔镰那冰冷锋利的巨刃,已亲吻在此人的脖颈之上:“这就是天地神将?说吧,你们一共有多少人?”
“十四……现在是十三……马上可能就十二人了……”
“呵呵……哈哈哈哈……那么有自知之明?”
“天地神将十四人,天字、地字各七人,下面还有昆虚城二十八副将,和六十四星官。就算你能将我们都杀了,也不一定能打败城主。”
“这是你该操心的事么?不如你随方才那个被我斩杀的神将先行一步?”
“慢着……昆虚城能者居上,我既已彻底败于你手,便不会再出手,倘若你真能打败城主,我等便奉你为主,若把我们都杀了,这昆虚城内外运转停滞,百业尽废,那时你得一死寂空城,也没有意义。”
“说得倒有几分道理,那就暂且留你一命。”
说罢,重魂便挟持此人,招呼银灵子一起进入城中——这昆虚城中竟一派繁华景象,灯红酒绿,街上往来着各界人,虽不乏凶神恶煞之辈,却也都相安无事。
“我分明布了暴风雷雨结界,为何这城中竟丝毫未受影响?是年雪狸所为?”
“那倒不是,是界王年后卿的结界,无论城外如何,城内都会四季无恙,除了能者居上,没有诸多规矩限制,这也是凡间各界有能力的人纷纷投昆虚城的原因之一,都说大隐隐于市,这昆虚城中,也并非都是为非作歹之徒。”
重魂放眼望去,只见阁楼林立,灯火通明,每隔一段距离,就会有一座塔楼,塔楼上似乎都有兵将把守。
“这塔楼一共有多少座?”
“六十四座,由六十四星官分别负责,再乱的地方,也有它运行的规则和秩序,昆虚城能在凡间立足,也不是完全靠城主的威慑力。”
这一点,重魂作为冥界冥幽国的皇子,自然懂得,论治国安邦,他并非全输给重江,冥王重昆之所以废长立幼,主要还是因为重魂的性格,阴晴不定,邪气外露。而冥界又是凡间五界维持平衡的关键所在,所以,容不得半点不可控因素。
“昆虚城有多少人?”
“除了我刚才说的将官,还有兵士五万,城民三十万,城中分三十六区,七十二街。最中间的六区十二街,是城主府范围,城主和天地神将及城中高手,都聚居于此。”
重魂一行三人此时已淹没在昆虚城夜市的人海之中,眼下的境况并未像他起初想象的那样,会大开杀戒,反而让他感受到了一片祥和。
“你叫什么?”
“昆虚城地字神将,广莫;方才被你杀死的,也是一名地字神将;逃走的那个,是天字神将。”
“天地神将为何如此不堪一击?”
“可能是我等多年未出过这昆虚城了,不知如今这四重境已是如此不堪。”
“大皇子,不是天地神将不堪一击,是您这二气同修加三大神器傍身,太变态了!”银灵子自然知道并非四重境不堪,而是现在的重魂太强了。
“我跟你说过,祸从口出!”
“是是是,末将该死!”
不一会功夫,他们三人便来到了昆虚城的中六区,只是一路过来虽见塔楼上的人一直盯着,却并未见有何防御动作,这不免让重魂心生疑虑,直到一路来到了城主府前,竟都无人阻拦。
为防有诈,此时重魂伸手掐住了广莫的脖子,刚欲开口,却见城主府的大门缓缓打开。
“果然是你!”门内三人,夜吾、天醒和婴燚,说话的是夜吾。
重魂并未应答,一松手放了广莫,他已完全感受到这几人的气场,这一路走来毫无防备之意,反倒像有意请他过来,他更知道若是动手,眼前几人不出十招便可解决,但他现在就想知道这年雪狸葫芦里卖得什么药。
“跟你说话呢!”婴燚见重魂完全不理睬他们,心想天地神将何时受过这等鸟气,便有些暴躁。
“婴燚,不可!”
夜吾及时拦住她,并示意天醒将她看好。
“那青玄门三重境的弟子就差点把你杀了,我劝你最好听夜吾的。”
“你……”
“请吧……”夜吾说道:“这昆虚城中,能秒杀天地神将,我等皆非你之对手,城主也不会让我们继续送死。这里能者居上,城主也爱惜人才,你若想见城主,她便直接允了,也免得大动干戈,涂炭生灵。”
重魂跟着夜吾往里走,一步入城主府,竟发现内外两重天地,从府外看,也就是普通的豪华宅院,进入之后才发现外面是结界,这城主府内里更加雄伟壮观,入门便是红木拱桥,两侧是与护城河相连的内湖,湖的周围环绕着亭台楼阁、园林小筑,过了桥有一段长达百级之台阶,台阶尽头有一道白玉屏风,大小不亚于昆虚城的城门。
那屏风之后,便是一个大殿,大殿正中还有一段台阶,拾阶而上,有一个百花榻,雕栏玉砌,百花环绕,这当然不是用来睡觉的,应该是城主宝座罢。
大殿两侧有八卦站位,左右各七个,乃天地神将议事站位,而站位之后,仍有大量空间,左右各可容纳数百人。
自入得此处,夜吾几人便分别站到了议事位上,重魂环顾四周,见天地神将均已入位站齐,唯缺一位,想必是方才被他斩杀的那个。
重魂原本做了充足的准备,计划大干一场,一路从城门口杀到城主府,未曾想刚杀了一名地字神将,便一路被迎着来到了城主府大殿,虽然眼前一众天地神将未透露半点杀气,但他仍然在心里盘算着若是动起手来,该如何应付。天地神将修为大多在四重境三层以内,跟过去在冥界时的他差不多,而此时的他已临近四重境巅峰,关键还有“噬血魔镰”、“赤火封魂印”和从千翼画那里夺来的“诛天鎏金戟”,当中除了噬血魔镰,另两个都是镇界神器,得其一即可敌国,何况他同时持有一攻一防两件。
“城主何在?”虽然重魂邪狂外露,但紧要时刻他还是懂得静观其变的,倒是一旁的银灵子显得有些急躁,冲着广莫问道:“不会吓得不敢出来了吧。”
话音刚落,一阵妖媚的笑声打破了大殿的寂静,同时一个看不见的巴掌将银灵子扇得连退两步,惊得一身冷汗的银灵子连忙运气防御,五指掌印赫然脸上。他心想方才这一击若是想杀他,恐怕他已经魂飞魄散了,对,已成为冥界人的他不能再死,再死就彻底死了,轮回都没有了。
重魂瞥了一眼银灵子:“你迟早死在这张多话的嘴上。”
接着,便寻声望去——百花榻上一道红光照下,不知从哪里飘来了数以千万片的桃花瓣,密密匝匝地盘旋飞舞,渐渐聚拢成一个人形,那人形便是昆虚城主年雪狸。
重魂在心里估摸着,这畜生得有七八千岁了,看起来竟仍是一个小姑娘模样,一头乌发,明眸皓齿,香肩外露,芊芊细腰,冰雕玉腿,整个儿婷婷袅袅的现世仙子……
唯一瘆人的地方,就是身后的九条尾巴,出场就以九尾示人,说明她已准备迎战。
“你,就是醒世雷的杰作吧。”年雪狸侧卧于百花榻,并不在意重魂身上散发出来的异样的两种真气。
“醒世雷劈在了我冥界是没错,只不过,倒未必是冲我来的。”
“偷走噬血魔镰,冥灵二气同修;抢了赤火封魂印,破了血池结界;擅出冥界,夺了诛天鎏金戟,想来取我昆虚……这种种逆天行径,不冲你,又冲谁?”
“你是如何知晓?”重魂内心大惊。
“我座下天地神将、二十八副将、六十四星官,不都是吃素的,方才你斩杀了一名地字神将,也不代表这个位子,就空了。”说罢,年雪狸玉手一会,空缺的地字神将位便上了一个新人。
与此同时,天地神将身后忽的又多出百来人,二十八副将也悉数到齐。
“大皇子,看来我们中埋伏了,妈的上了这个婊子当了!”
“啪!”又是一巴掌扇在了银灵子脸上,他运气起的防护罩似是未起半点作用,这一巴掌比刚才力道有过之而无不及,竟将银灵子扇出了鼻血。
重魂已经不想再跟银灵子多说什么,只觉得带了这么个跟班实在是丢脸。
“来吧,让我看看你有没有统领昆虚的资格!”年雪狸仍然侧卧于百花榻之上,没有丝毫战斗的姿态:“大殿上的天地神将和副将都不会出手,你若能打败我,他们就会成为你的部下,你也无需担心。”
说罢,年雪狸给大殿两侧的神将部下结界。
“你不怕诛天鎏金戟?”
“莫要多言,我还未曾见过二气同修的威力!”
年雪狸说着便从百花榻上消失,再现身时,已出现在重魂眼前,呈御气飞行的姿势,那如玉雕般的鼻尖离重魂仅一拳之距。
重魂一惊,将真气猛然一聚,瞬间移形换位,在年雪狸跟前留下个残影,便退开数丈。银灵子见这两大怪物动起手来,又是远远地躲到一旁,生怕波及自身。
再看重魂,双瞳异变一个红色一个金色,自诛天鎏金戟到手之后,三大神器傍身,仅数日,修为又有精进,原本二气同修只是能运用两股真气,在大战千翼画时有所融合,而此时看来,已经彻底融合了。
“哈哈哈……城主不亏为上古兽神。”
年雪狸见他躲开,微微一笑,便化身千万桃花瓣,凭空散开,只见那桃花瓣犹如一缕青烟,乘着狂风向重魂席卷而去。重魂祭出噬血魔镰迎击,那噬血魔镰竟已不同以往,在空中旋转起来,犹如风火轮一般,随着重魂的意志,招架着桃花瓣的袭击。
“唉……累了。”年雪狸忽然收了花瓣,变回真身,重新卧回百花榻:“许是多年未战了罢。”
说完,一挥手,竟幻化出十余个分身,将重魂围住,分身围着重魂,发出阵阵的媚笑。重魂见状,双手一合,结印道:“风雷咒!”
只见一阵狂风以重魂为中心,忽然吹开,似是原地刮起了龙卷风,只一瞬间,便将分身悉数卷入,与此同时,他将高速旋转的噬血魔镰也卷入狂风之中,霎时间,威力大增,噬血魔镰裹挟着雷电一阵狂劈,竟将分身悉数击碎。
紧接着,便向百花榻上的真身冲了过去,年雪狸将尾巴忽然撑起,包裹全身,轻松地挡下这一击,然而就在这一瞬间,重魂已出现在年雪狸身后,与重魂一同出现的,还有不知何时祭出的诛天鎏金戟,待年雪狸发觉,为时已晚,重魂单手一指,诛天鎏金戟如闪电般刺向她的后心。
这一击过后,年雪狸献血迸出,一个跃步,跳离重魂,只见她口吐献血道:“这就是全部了?呵呵呵……”
又是一阵媚笑,重魂一惊,只觉胸前一阵闷响,胸甲尽碎,人也凭空飞起,撞到了百花榻后的墙上,之后,眼前开始慢慢变得模糊……又渐渐专为清晰。
“你……”
重魂中了年雪狸的幻术,一般的幻术自是奈何不了他,可年雪狸乃修为七八千年,被界王封印的神兽妖魂。若不是早早用赤火封魂印护主全身,这一击,恐怕就要折了。
这一回合重魂受挫,不敢怠慢,忽的跳将开来,振臂一挥,双手结印,同时祭出三件神器——
赤火封魂印在上,形成绝对防御;诛天鎏金戟在下,重魂站立其上;手持噬血魔镰……
此时的年雪狸位于重魂对面,浮于半空:“我在凡间数千年,当初贪恋尘世自由,才脱离虚境九尾,苦苦修成人形,那时的我,以为凡间才是仙境。后来才发现,这环宇之中并无所谓仙境。父亲收我时,我还满怀怨恨,这么多年来苦心修炼,经营昆虚城,只想有一天统一五界,率凡间对抗虚境,结果修到最后才发现——原来虚境本无境,凡间亦非凡,眼见皆为虚妄,心想尽是荒芜……”
“这凡间,你不要,给我便是!”重魂说完,真气暴涨,三大神器都散发着毁灭般的气息,说是神器,此时重魂催动起来,却散发着象征着死亡的煞气!
诛天鎏金戟在冥灵二气的催动之下,变得巨大无比,较千翼画当初攻击他时更甚,并由红色的火焰和金色的闪电包裹着,朝年雪狸碾去!只是分明威力较上一次更为巨大,却只是在这空旷的大殿上留下一道焦痕……
年雪狸见状,眯起双眼,身后九条尾巴忽然张开,如孔雀开屏一般,于身后呈扇形分开,霎时间金光大盛,年雪狸娇小的身躯立在中间,似是要消失一般,她的脸上竟无丝毫迎战的样子,有的只是祥和与平静,她那双桃花眼也没有了开始时的妖媚,反而变得温柔起来……恍惚间,似是菩萨临世。
一边是天崩地裂般的攻势,一边是万物生长般的祥和,重魂不知道年雪狸想要干什么,他只知道,在压倒性的的攻势面前,任何幻术、魅术都将是徒劳的。只是当诛天鎏金戟触碰到年雪狸的金光真气时,忽然间戾气全无,虽然冲击的攻势并未减弱,但一柄破釜沉舟的巨大金戟,似是变成了一艘勇往直前、冲向光明的远航巨船,形未改,但意已不同。
“世本无尘虚,境亦非修得,本无你我,尽归大道!”年雪狸平静地念出一句话,而后九尾尽散,金光更甚,竟一下子就吞没了汹涌而来的重魂。
在这一瞬间,诛天鎏金戟陡然消失,化作一缕金色的尘埃,不知去向,而年雪狸的肉身随着大盛的金光,竟然与那消失的诛天鎏金戟融合起来,变成一缕轻柔的光芒,缓缓地朝着重魂流淌而去。
而此时的重魂,虽有赤火封魂印护身,却忽然有了同方才中了幻术一般的感觉,行动变得迟缓,想要躲开这缓缓而来的金光。
“我来自虚境,亦归于虚境,我本以为父亲留我,是因我乃九尾精魂的本源,如今才知道,那只是表象,万物皆自大道,万物,亦终成大道。我一直困在昆虚城,找不到九尾的另一缕精魂,天地神将再怎么培养也难以敌得过拥有它的人,此番你正好替我送了过来,若醒世雷劈的是你,我便正好顺手收了你,准备好魂飞魄散了么?”
年雪狸的声音在大殿中回荡,重魂失了诛天鎏金戟,又眼看躲不开这缓缓袭来的金色光芒,不知道被击中会怎样,只得加强赤火封魂印的防护。
不消片刻,金光已至跟前,那防护罩竟未对金光作出半点反应,就这么放任它逼近重魂的心脏,在这紧要关头,自那百花榻上,几根碗口粗的藤条忽然暴出,触手一般上前捆住了重魂,在金光触碰到他的瞬间,将他拖出了金光的包围。
重魂也是一惊,他还未想明白眼下的境况,九尾制造的金色结界便消失不见,九尾和诛天鎏金戟也都一同消失。
“哦?原来如此!”
——在九尾消失的最后时刻,留下了这么一句话。
“谁?”
重魂还未来的及感知这树藤的气,它便也一同消失。
这一战,生生死死几个瞬间,重魂知道,若非有神器傍身,自己一定打不过年雪狸,且年雪狸本意也不在战,而在诛天鎏金戟,杀他只是顺手,只是这顺手而为的事,被这几条意外的树藤拦了下来。
年雪狸消失不见,她应该是返回虚境了,诛天鎏金戟也被带走了,重魂心想,无论如何,这昆虚城,算是夺了下来。
只是他不明白,这树藤到底是怎么回事,背后还有人会帮他?年雪狸又为何要带着诛天鎏金戟返回虚境?难道醒世雷劈的真是自己,自己就是所谓的“天劫”?或者,是这个树藤的主人?
他不动声色,扫视着大殿上的十四神将和二十八副将。
“恭喜城主继位,昆虚城新任城主……”
“大皇子,啊不,重魂,重魂……”
“重魂!”
银灵子不知何时跑到了广莫身旁,用胳膊抵了抵他。
殿上众人这才回过身来,纷纷跪下,高呼口号。
重魂虽心有疑虑,但眼下年雪狸已返回虚境,这昆虚城中他已是无敌,方才那树藤应该也不是冲着他来的,不然刚才不管,他可能就被年雪狸“带走了”。于是缓步走到百花榻前,转身面向众人,坐了下去,同时,百花榻在他坐下的瞬间,变成了金红相间的宝座。
“昆虚城,以后就是我的了,你们跟着我,我不会回虚境,年雪狸没有实现的一统五界,我来实现!”
“城主同天,一统五界!”
在众人山呼海啸般的口号声中,重魂的嘴角再次上扬,他自离开冥界之后,终于算是迈出了第一步。
“昆虚城的结界困得了年雪狸,却困不住我……”他看了看座下众神将:“十日之内,我要了解昆虚城内外所有情况;十日之后,你们随我攻入青玄,占领西北边境!”
此话一出,夜吾、婴燚等人皆大惊,当然,他们知道青玄门已经出动布防了,那并不是闹着玩儿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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