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风吹过源湖村,我又来到榕树下。
十多年前,乘车第一次从301县道前往龙岗圩(俗称:鸡笼岗圩),路过源湖村时,我便记住了村前风水塘边的这棵大榕树。
秋风吹过源湖村(散文篇)然而当时,印象更为深刻的,却不是它,而是从105国道至源湖村的那一段洋紫荆花路——龙泉路。这段路,可谓是小城人民最津津乐道的花路之一了。洋紫荆终年繁茂常绿,花期长达半年。因此,这段林荫路常常是惠风和畅,落英缤纷,叫人心旷神怡。以至于人们踏入那时的“桃园镇”(现并入温泉镇)源湖村,也有点踏入陶渊明所述“桃花源”秘境的错觉了。
秋风吹过源湖村,我又踏进龙泉路。
多年以后的这个秋天,洋紫荆花路只剩下空荡荡的路了。它们早已被砍伐殆尽,却又未栽种上新的景观树。龙泉路仿佛失去了灵魂,我的心情也跟着失落起来。直到源湖的村名石碑映入眼帘,直到来到大榕树下,又听到熟悉的水声,我才重新兴奋起来。
秋风吹过源湖村(散文篇)大榕树下,便是源湖河的暗渠,水声便是由此而发。我与源湖村的缘分,也由此而生。在村前东南方约五百米处,小海河分出一支往源湖村的良田、风水塘以及榕树头流去,然后又在村后约七百米处,重新汇入小海河干流。这一段全长约一千二百米的小海河支流,便是源湖河。它又被村民称之为“源湖海”或者“海仔”。它虽是自然河的水脉,然而却又处处流露出人工疏浚及导流的痕迹,处处暗藏着源湖村先民的智慧。
光是大榕树下这段暗渠就已经令人赞叹不已了。暗渠其实是源湖河进入村前腹地之后,人工分导出来的一条支流。因此,暗渠之水也是长流不息之河水,成为村民近百年来的生活水源之一。多年以来,一代又一代的孩童在这渠边戏水消暑,甚至摸鱼捉虾;大人则在这里洗衣洗菜、或在种地回家前洗掉脚上的泥巴。
源湖河的另一条支流,则默默地从榕树前的“金穗满成桥”底穿过,缓缓流向村后的竹林、稻田与荔枝林,偷偷接回那暗渠的河水,一起重新汇入小海河。而这交汇处的下游约七公里,便是我的家乡。所以,我最怕源湖村里的孩子们往暗渠里撒童子尿了。简直是看在眼里,苦在心里呀。
秋风吹过源湖村(散文篇)秋风吹过源湖村,我又走出榕树下。
我漫步于村后的良田阡陌之中。只见秋林映着落日,鸭群逐水而欢。金黄的稻穗迎风起浪,垄上的红柿静穆飘香,一群小鸭子在田间水沟里快活地游着。据说,上世纪的1994年,著名港星万梓良就曾在源湖这里的田间牵过牛、犁过地,为电视剧《万里长情》取过景呢!多年过去了,源湖河水依旧清澈见底,那河底的水草,居然异常地茂盛,实属难得。
秋风吹过源湖村(散文篇) 秋风吹过源湖村(散文篇)我行进到竹林深处,亲眼目送这条溪水缓缓地,重新注入小海河。它将继续流向下游的鸡龙岗、石海桥,流过我的家乡,最后汇入流溪河,进入珠江,注入太平洋。
带着莫名的感慨,我穿过源湖村一社、二社、三社,回到风水塘边,回到了该村的起点。源湖古围的风水塘,在从城至少排在前三,其规模与气势,甚至仅次于榜首的凤院古村呢。塘畔的古村围面,依旧是宽敞的围面广场及村道。行走其上,抬眼可见青石板、古祠堂、古民居,满眼皆是岁月,时空穿越感极强。古村南接源湖河,北面背靠着金星山,西南面即是高耸的鸡龙岗,东面则是更高更阴森骇人的大尖山。
源湖风水塘水平如镜,远处的高山、天上的云霞与落寞的古祠在塘面相映成趣,让人心头一颤。我如蜻蜓一般,依次掠过存珍叶公祠、蔚堂书舍、昌盛文化室、叶氏宗祠、郭氏宗祠、黄氏家塾、刘氏宗祠。我无意打扰,也无意研究,即便上面有雕梁画栋,有乾隆年间的牌匾,甚至还有清末广东状元林召棠的题字。
秋风吹过源湖村(散文篇) 秋风吹过源湖村(散文篇)因为天色已晚,炊烟渐起了。村里的孩子们骑着车“呼啸而过”,互相追逐打闹着回家吃饭去了。在他们眼里,我是一个过客,一个来路不明的家伙。我略显尴尬地走出了村子,远离了那棵大榕树,也远离了那片熟悉的水声。带着一份餍足的心情,我也踏上了归家的路。路灯昏暗,路旁的紫荆花也已逝去,但脚下的路一直在。
秋风吹过龙泉路,我又来过源湖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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