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创 2018-02-21 安然 愿安然
当你一心迎合世界的快乐时,世界显得不合时宜的枯燥。这样惨淡的天气多少让人心生绝望,我希望冬天可以快些结束。冬天,意味着这世界的某些事物在离开,不过你要相信,都会回来的,就像这春天一样,只是个轮回。
年轻时总以为能遇上许许多多的人,而后你就明白,所谓机缘,其实也不过那么几次。
在我的梦里,沿路提灯无数盏,镂空樱花光影铺在路上。隐约似有寺庙,荧荧灯火在石阶两侧,有僧侣缁衣宽袖,徐徐从山寺走来。有山风,苍苍夜空星影明灭,池边有人放灯,整朵红莲坠落水中,忽忽而去。远去时代的浮华和苍凉,像一尊古佛,与岁月无争。而我衣衫单薄,已能够舍弃世上的任何一物,如尘埃飘零在微弱的光亮里。
也许世界本来就是轮转的,人或者物,不断易主才是常态。
成长就是更能坦然面对“离开”这个词汇,生老病死,岁月短暂,总有一个人要先离开,这也是常态。
我希望世间的人都可以做到这样想,我不爱你了,但并不恨你,我希望能用最温和的方式离开,给你最小的伤害。我不想像别人那样用决绝暴烈的方式分手,就像离开一栋房子,就算要走了也应该保护好它墙角屋檐花草院墙不是吗?
并不是所有的分手都像吃爆米花一样嘎嘣脆,有一些善良的人会念及旧情,耐心地给你留出足够的缓冲期,但别以为那代表希望未泯,他们只是怀有一颗不忍摧毁旧居的良心。
刚看完鲍尔吉·原野的短文《去往加格达奇的火车》,大意讲他在火车站遇见一个癌症患者,态度诚恳地说自己时间不够了,想优先检票。然而在火车上却因为一个盒饭,与一壮汉发生争执,过程中壮汉因脑出血死亡。癌症患者在想自己的时间不够了,却亲眼看到壮汉毫无预兆地死去。
《菩提道次第广论》里说,人应思惟死无定期。当你想到自己三个月之后就可能死去,你就会从今天起,去做一些真正重要的事情。许多事情不能推,推着推着就老了。
何种形式的离开,都悄然无息,很少见到轰轰烈烈的宣告。离开一个人,离开这个世界,都是这样。
“我时常一个人,走很长的路,在起风的时候觉得自己像一片落叶。”
又或者,这世间的任何一物都如同落叶,你经历过迎风招摇的光亮日子,也得面对深冬时的离开,没有什么好伤心的。我看不透,我只是那样想而已,聊以慰藉。我只知道前路有光,不管身后经历过的遗憾苦楚欢乐欣喜,我只管迎上去,好似信仰神灵的模样。
走一趟丝路,去塔克玛拉干大沙漠,去克里雅河,去楼兰,去罗布泊,看看祁连山雪,我翻着地图册,好像总有一日我会抵达画册上的地方。你看,我们总在不断前进,不断离开。就像我们永不能两次踏入同一河流一样,任何事物都在随着时间离开、流逝,无论你有没有注意到它的存在。
可是我知道,即使都离开了,他们也在我的记忆中,挥之不去。
那些年看过的书,早已不记得原话情节,留在记忆里的总是自己由书引起的遐想。想象力是无穷尽的,是神灵赠予我们最好的礼物。一眨眼好像又回到了童年的想象里,我们在大西洋上航行,倚在甲板上,仰头看着繁星。听着涛声,松林声,喝着在多本书里看到的朗姆酒,磕着瓜子,笑着闹着。我偏爱西方文学,童年最爱高尔基的《童年》,我总在放学后的黄昏时分,咬着甘蔗,细细品味字里行间的故事。
离开并不重要,重要的是经历。
“在世间,本就是各人下雪,各人有各人的隐晦与皎洁。”
很多人认为成熟,就是深沉,大多数都在故作深沉。能坦然面对世间一切的离开,心存童心地热爱和想象这个世界,那是我想要的成熟了。而我多年来,好像观念想法少有变过,我与十多年前的那个自己相差无几,十多年没有我想象中那么遥远。说不定一眨眼,又是十年后看到这句话,心生感慨。
看完了《指环王》,开始刷《霍比特人》,感觉佛罗多·巴金斯是打酱油的,我最喜欢灰袍巫师甘道夫。其中有个情节印象深刻,大树讨论是否参战,后来它看到被摧毁的树木们,说,它们中间有些还是种子时我就认识了。
“我想去远一些的地方
去看看柔丽的山清冽的水
在旅途上和同座聊聊梦想谈谈生活
交换爱人的名字
天地辽阔四处皆可流浪
若你应允
我最想抖落一身星光
从此长眠于你心上”
“你是深山里的游客
边走边爱四海为家 生性多情
我是集市里的养猫人
不看路人 不看爱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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