童年的蛋儿柿(二)

作者: 西门杨晓羊 | 来源:发表于2019-01-18 21:55 被阅读28次

    童年的蛋儿柿(二)

    半大的小黄牯牛侧躺在圈中的稻草上,伸直颈项惬意地反刍着,见到我跟阿弟便“嗖”地立起来抻着身子骨,肌肉块子随处可见。扑闪的大眼睛朝我们眯西地眨巴,涎着笑脸招呼我们的到来。

    我提上木桶带着竹瓢,舀了两桶山泉倒入牛槽,溅起的水花打在牛栏上显得晶莹透亮。黄牯牛似乎水性有限,或因饥渴焦急被呛住咳嗽了。阿弟解开草垛子,抱上几捧阿爹割下的青草,搬到迫不及待的小黄牯跟前,那股淡淡的青草味也弥漫开来,醉了牯牛也笑了阿弟。

    牛棚旁的斜坡上是棵抱大的柿树,丈高的树身并不匀称,枝枝丫丫在我爬个三四步就能够着了。散落枝头叶间的“鸟蛋柿”黄黄绿绿地铺展眼前,在烟雾缭绕的迷蒙中,她们娇羞地隐藏自己的身段。她们是标准的鹅蛋形,处处透着丰满圆润。有青涩的青和黄色的熟,就像花季的少女和风韵犹存的徐娘,各自展现自己的风采。

    雨露的晨风唤醒了栖息枝头的青木鸟,它们在阳光的倒影里拍拍翅膀,吱地飞走了。只有食髓知味的小木鸟,在青木鸟的念叨声里,依依不舍地在空中盘旋一圈后低垂着斜线才飞起来。阿弟挥舞着从地上捡起的半截枯树枝,小嘴朝着木鸟飞去的方向吆喝着,他并不熟稔的动作使得脚下一个趔趄,给低飞的小木鸟造了一个清晨的问候。

    我小心翼翼地攀在湿滑的树枝上,零落的枝叶摩挲我的脸庞,我腾不出手来,只好任它们依偎着撒欢。丝丝的微风卷着眼睑,被隐藏的澄黄牵引我从树干移向树枝,从树底爬向树梢,在雀鸟儿跳跃的枝节上,毛毛虫爬行的路径中,留下了我们一同分享的足迹。

    太阳从东边的丛林爬起,透过枝叶的间隙一股脑地抛洒开来,那一颗颗的蛋儿柿浑身越发透着亮光,打在树桩旁阿弟的身上,塑成了小金人一只。

    匍匐了一晨的雾气、烟气在上腾消散,渐渐迷茫了阿弟的视线,他呼喊着阿哥的分贝也见涨。终于,烟雾消失殆尽,露出阿哥在树梢忙碌的身影,阿弟清清嗓子就继续捡地上的柿子。

    秋天干燥的空气里,很快吸收了多余的湿气,太阳的热度就发挥出能量来,滴滴的汗水在脸上流淌,我已无处可藏!别在腰间的竹篓也被摘下的柿子压的沉甸,攀登的脚步变得蹒跚。

    远处,传来阿娘的声音,她已经打好了猪草在帮忙阿爹捆柴火码好放在手推车上。我赶紧把竹篓用麻绳槌下来,阿弟麻利地解开绳子抱住了竹篓。

    我几个纵身跃到树底,牵着阿弟随着阿爹板车的轱辘声回了家。

    适逢阿弟当了爸爸,阿爹阿娘升级作了爷爷奶奶,我则顺理成章作伯父,一位单身的伯父。在此,把我们童年的琐事记录下来,努力留给小辈们关于长辈的往事记忆,甚愿更美好的岁月任他们驰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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