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声叹息(女)
阳平是那种人见人夸的好老公,申娟怎么也不会想到,自己的老公居然找了小三。
申娟家里家外天天忙忙碌碌,相夫教子,因为自己不善于理财,每个月还把工资交给阳平管理。
一想到阳平可能拿着自己的工资和那个女人开房,申娟心里的愤恨又涌了上来,她不停的打阳平电话,不接,找到他单位电话打过去,恶毒地刚骂了两句,就被他挂掉了……
阳平家是农村的,申娟想了半天,竟然还不知阳平父母的电话,平日里都是阳平给父母打电话,她没打过,也没保存他们的号码。
先找阳平大姐,终于找到号码。打过去,是婆婆接的。申娟叫了一声妈,叫声有点哀怨也带有愤恨,还有点理直气壮……
阳平的父母一大早就从老家赶到了县城,阳平刚刚下班,就被老父亲一脚踹在身上。
他知道自己的错,任由父亲的巴掌落在头上,身上,就是一声不吭。
父亲打累了,婆婆才眼泪汪汪地看向申娟说:“娟啊,阳平也知错了,你给他一个机会吧,两口子在一起这么多年也不容易。”
申娟眼泪汪汪,看着惶恐怯怯的阳平,心头又一阵阵的发狠起来。
申娟的父亲会做生意,母亲是小学老师,家庭条件和阳平家有天壤之别,她虽然长相一般,但工作好,能力强。在所有人眼里,高大帅气的阳平配这样的申娟,刚好把条件拉平了,两个人在一起特别般配。
申娟也是不顾一切爱上阳平,才不管不顾父母的建议,彩礼都没要,就嫁给了阳平。
没想到,这穷小子竟然会花心,出轨了不说,还和人家姑娘保持这么长时间,申娟真是气不打一处来,她扑到阳平身边,当着阳平父母的面扇了他两个响亮的耳光。
阳平被打愣了,盯着申娟看了一会儿,似乎不认识一般,转过脸,对母亲说:“离婚吧,妈,我净身出户,不行就回老家种地,伺候您二老。”
公公的火,又被他这句话惹起来,抓了拖鞋,没头没脸地往阳平脸上头上打,一边打一边怒气冲天喊:“你还要不要脸,娟子哪一点对不起你了!”
看着公公打阳平,申娟的心里,有那么一点儿解气,好比一个在耳边嗡嗡响了多时的蚊子,终于被啪地一下打死的感觉,连续几天的压抑终于得到舒缓。
婆婆也在一边紧赶着说话:“你们离婚,小玉怎么办,多好的孩子啊,你们不管她的死活吗?”
女儿小玉虽然才五岁,却是小大人一样懂事,出事的那天晚上一直抱着哭泣的妈妈,还问他们是不是要离婚,然后就哭了,求着她别离婚。
申娟心软,为了女儿,也狠不下心来。
阳平心疼闺女小玉,也担心爸妈的胡搅蛮缠,同时自己有错在先也无法给岳父母一个交代,离婚的事儿就没再提。
公公婆婆怕儿子再作什么妖,直接在他们家住了下来。
通过沟通协商,阳平诚恳的向申娟承认了错误,而且写下了保证书,保证不和那个女人再来往,如果再犯的话,甘愿接受任何处置。
申娟的父母得知此事也是又气又恨,但双方亲家也都是奔着劝合不劝离的想法,加上孙女小玉这么懂事。
阳平总算是逃过一劫,日子暂时这样安定下来。
可申娟心里却不再安定,每次阳平加班,她脑中就会不断想象他和那个女人在一起的场面。
甚至都为此影响了工作,经常神情恍惚,想得多了,工作中会屡屡出错,多次被领导批评,心里委屈不过,找闺蜜王丽倾诉。
王丽劝她,既然阳平都承认错误了,这件事得过且过吧,两口子日子还要过下去的,毕竟还有孩子,单亲家庭长大的孩子,很多都会有心理问题。
王丽说完那句,却又来了一句:“不过,你家男人还是要看好,要知道,出过一次轨的男人,太容易出第二次的。”
申娟心里一惊,这也是自己最担心的事情。
阳平的手机没办法一天二十四小时监控,但只要阳平在家时,申娟就能理直气壮地拿他的手机来翻。
微信,短信,支付宝转账,常用的APP里面有没有好友等等,阳平的手机动不动就被申娟扒得个底裤朝天。
阳平一上班,申娟就开始关注他的微信步数,步数一旦变动较大,第一时间打电话过去问他在哪里,和谁在一起。
申娟觉得自己失控了,满脑子都是荒唐的想象,阳平如果半天不回微信,她就会想象他去了哪里,是不是又和谁开了房,在大床上翻滚的画面,让她心痛加无奈。
王丽看到申娟的状态,很心疼她,说:“娟子啊,你别这样折磨自己了,男人只要是想出轨,那是拦不住的,女人要做的是什么,自己把自己过好,过精致,人一辈子就那么点儿时间,把精力耗在一个不喜欢你的人身上,不值。”
这话申娟也赞同,可就是管不住自己的心。
阳平这段时间也确实老实,每天按时上班下班,没事了就陪着小玉画画。
只是夜深人静,两个人在一张床上时,场面略有点儿尴尬。
那天,阳平想碰申娟,试着往她身上搭了搭手,申娟一把将他的手打开,带着鄙视,带着厌恶,带着愤恨地说了句:“恶心!”
阳平马上抽回了手,起身找了本书,坐到客厅去看。
确实是恶心,申娟想,这只摸了别人的手,脏了。
一起脏的,还有阳平的心吧,她想不明白,这男人过得好好的,就怎么和别的女人搞到一起了,他是想和对方结婚吗,还是仅仅生理需求,那么后者,应该比前者更加恶心才是。
两个月后,申娟的情绪好了一些,尽管依旧对阳平冷嘲热讽,极尽羞辱,但语气里已经平淡许多。
看着小两口和好如初,公公婆婆商量着回去,走之前,申娟父母请两位亲家吃饭,约了个时间,一家人欢欢喜喜聚在一起。
申娟脸上露出了难得的笑容,阳平看申娟这样,也轻松不少。看儿女们高兴,双方亲家也放心。
如果不是阳平偶然间来的那个电话,这场聚会应该是完美的。
他看了看号码,走了出去,在申娟眼里,他走得匆忙,脚步也慌乱。
一个电话打了很久,回来时,申娟问他是谁打的电话。
阳平眼皮也没抬,说了句:“一个客户。”
客户能打这么久?客户为什么不能当着面接?客户的电话你为什么慌了?”申娟丝毫不给阳平面子,三连问问得阳平有些尴尬。
她却还不放过,想起了闺蜜的话,张口就倒出来:“男人不坦荡,肯定就是有鬼,犯过一次错的,再犯第二次就太简单了,阳平,你别以为我不知道,我那是给你面子。”
公公的爆脾气又上来,伸手给阳平要手机,没想到,阳平满脸愤恨,不给。
碍着亲家,公公不好意思动手,申娟的爸妈,也用酒把亲家给劝了回来。
申娟也没有往下追究,心里虽然有疑惑,可能是阳平有些工作上的事,不方便当着大家说也是有可能的,虽然心里怀疑,可也只是个小怀疑。
但她没想到,阳平晚上反应很特别,酒一杯接一杯地喝,喝到目光都散了,突然大声说了句:“爸,妈,我是不要脸,可是儿子心里面苦啊,很苦。”
谁也没想到,他说完这句话,阳平拿起酒桌上的酒瓶冲自己的脑袋轮了下去,房间里所有人都没想到他会有这么一出,一屋子的人都惊呆了,酒瓶碎了,脑袋破了,脑袋上的伤口血流如注,一家人赶紧张罗着把阳平往医院送。
公公婆婆本说要回老家,也不回了,在医院照顾儿子,不知怎么,申娟心里就生出很多愧疚。这愧疚不是源于对阳平的原谅,而是说不清道不明的一种感觉,在心里发酵着,总觉得是不是自己逼太紧了。
那天送饭过去,换药的帘子没拉开,她进门,就听到帘子后面阳平在跟婆婆说话。
她哪里是爱我,是把你儿子当成贼了啊。自从进了这个家门,她给过我平等的脸色吗?我伺侯他们一家人,用脸色,用面子,尊严都不要了还要什么尊重啊,妈,你不知道。唉。”
申娟僵在那里听着,听婆婆也叹气,说:“咱就这个命啊,平啊,想想孩子,还能离吗?再说了,你有错在先这谁都知道。”
阳平却用不容置疑的口气说:“反正我是过够了。那个姑娘是我同事,现在也调走了,我们早不在一起了,但我觉得,他是真的爱我,我在她面前,才是个人。”
此刻申娟站在帘子外面,仿佛看到了另一个自己,专横,自私,看不起人,无端地高傲,而阳平则站在她的目光里,低头,认错。
他是有错,他出轨了,但这错,真的全怪男人吗?
申娟愣了好久,提了饭,悄悄出门去,站在角落里,她不知何去何从。
或者她一开始就错了,这错才造就了阳平的错,阳平的错,又继续加重了她的错,这重重叠叠,是不是因为她听信了别人的话才这样呢?
她想了好久,自己是推开门进去,还是就此提饭就走,是个决断的时候了。屋里屋外的人,同时发出沉重的叹息……
一声叹息(男)
阳平和申娟彻底分居了。
阳平住到单位办公室,再也懒得和申娟同床共枕。阳平在单位有自己的办公室,一张单人床,还有电脑能够上网,这也使得阳平能够在网上打发空虚的时光。
老实说,阳平很久都无法从这残酷的打击中醒悟过来,怎么都不相信这是事实。
他一直都以为像申娟这样的女人应该会对丈夫从一而终。她怎么会有外遇呢?
难道是她发现了丈夫对她的不忠?或者是因为在性上没有完全满足?抑或是她受了别人的勾引?
阳平甚至煞费苦心的分析,她有外遇多久了?为什么从来都没有发现一丝一毫的破绽。
想来想去,阳平都想不出个所以然来。
自从上次出差回来,阳平的生活全乱了套。
阳平出差提前回来,没通知申娟,他是想给申娟一个惊喜。阳平小心翼翼的打开家门,扑面而来的是厨房飘来饭菜的香味,一切都是舒适温馨家的味道。
阳平蹑手蹑脚的慢慢靠近卧室,却赫然发现床上躺着一个男人,申娟的头枕在他的臂弯里,就像阳平自己每次和申娟做爱后,枕在自己的臂弯里一样。
他们睡得如此安详沉静,以至于阳平恍惚间觉得那躺在床上的男人就是我自己,而这一切仿佛就像一场梦。
啪嗒”一声,阳平手中的皮包掉落在了地板上,也惊醒了沉睡中的男女,阳平像疯了一样冲进厨房,顺手抄起一把菜刀,直奔卧室而去。
阳平当时只有一个念头,砍死这对狗男女。
卧室门口,申娟光着身子,看阳平像发了疯的公牛一样冲来时,死命的抱住他的双脚,嘴里哭叫着:“阿兵,你快跑!”在申娟的掩护下,那个男人像丧家之犬一样夺路而逃……
阳平身心疲惫的倒在沙发中……
恍惚中申娟光着身子无比丑陋的跪在他的面前,哭诉着她的不对,甚至唠叨着她和他就只有这一次,祈求阳平能原谅她云云。
阳平什么也没说,目光呆滞,心中不住的念叨着:
上天为何这样戏弄与我啊!”。
在他和申娟的婚姻中,阳平一直认为只有自己可能背叛她,不可能她会背叛的。
阳平当即就做了决定,郑重的向申娟提出了离婚的请求,可被她拒绝了。阳平就做她的思想工作:
我们到这个地步,再过下去还有什么劲儿!”
申娟就开始什么都不说,只是一个劲儿的哭个没完。后来,哭得阳平实在心烦了,就发疯一般冲到了大街,在那个凄冷的夜晚,小城上空传来一个受伤男人的阵阵呐喊。
这个世界,谁对谁会至死不渝,谁对谁会生死相守,操他妈,那都是千古的神话!操他奶奶的,从今起我阳平不再相信女人!”阳平和申娟闹离婚的消息不胫而走。
向着阳平的人猜测说申娟可能偷人,看阳平不顺眼的人说阳平老早就有花心了,是申娟实在忍无可忍所以才要离婚的。
听着这样的流言蜚语阳平还能镇定自若,清官难断家务事,随你们怎么去说,很多人问过他原因,问他理由,阳平都以沉默做答,阳平不会让别人知道太多。
在经历了几天的苦闷之后,阳平忽然就看开了,今后怎样去生活?甘心戴绿帽子吗?
阳平是这样自我安慰的:反正申娟也不是他的最爱,以前有离婚的念头还苦于没有好的借口呢,现在多好,被捉奸在床,她想不离都不成。
阳平应该为自己重新获得自由而欢呼雀跃,在生命的历程中,他又回到了一个新的起点,又可以重新开始选择。
申娟终于到办公室来找阳平了,见面就泪眼噗噗的说:“回家吧,孩子想你!”
阳平知道想他的绝对不只是孩子,但一提到宝贝女儿小玉,阳平就心软的一塌糊涂。
多天没见到孩子,阳平也想家啊,想女儿手舞足蹈欢快样子,想她胖乎乎的小手,圆圆的脸蛋,想她叫爸爸时候的幸福和甜蜜……
阳平尽管心里这样想着,嘴上却依旧万般强硬的说:“你滚吧,我不想再见到你!”
申娟转身,在阳平同事们复杂目光的注视下,捂着脸呜呜的哭着走了。
不知为什么,看着她远去的背影,阳平心里竟掠过一丝莫名其妙的快感。
阳平一个人呆坐在办公室的椅子上,脑子里盘算着往后的生活还该怎么继续?如果和申娟离婚,家产该怎么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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