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女人走近我,轻声问:你知道你在梦里吗?
我不确定是否能说实话,侧头看她,她有着和我朋友相似的轮廓,仿佛是知道我的犹豫,她率先绽开笑颜,眼里是不容置疑的真诚,以及渴望同伴的惊惶。
我点点头,望着窗外蔓延至河谷金黄的稻田,不动声色轻轻回答:“是的,我知道。”
半个小时前,被人追杀的我慌不择路攀上枝桠跳进这座园子,园子四方的形状,老树盘根错节,肆意伸展的枝桠竟显得有点狰狞,我一定是被追杀的人吓得心神不宁了。深深吸口气,若无其事般沿着围墙缓步而行。墙边盘腿而坐的人们大都低着头,三五成团。来到角落,看见三个外国孩子,经他们同意后坐在他们旁边,赶紧摘下毛绒帽子脱下冬衣把头发揉乱披散下来遮住脸庞。
许久都没动静,追杀的人好像没跟进这园子,我松了一口气。三个孩子很友善健谈,他们说在等妈妈带他们回家,不过妈妈出去好一会还没回来。最大的那个孩子拿了一个坐垫给我,这下好了,坐在冰冷的地上还真是不好受。
终于,孩子妈回来了,却看也不看我一眼,可能是担心我对她孩子不利吧,我侧身让孩子们出去,和他们道别完,寻思着该怎么隐蔽自己,可园子里其他人没什么动静,我贸然行动恐怕更引人注意,还是静观其变吧。
正盯着眼前的围墙寻思着接下来该怎么办,孩子们却又回来了,我开心地和他们打招呼,可他们竟像不认识我也听不到我的话,三张面无表情的脸上眼神空洞,坐下之后只盯着地面不发一言。我心里一惊,每个孩子手里都多了一个玩具,我看向门外,原本我以为是出路的大门外,全部是卖礼品的商铺,难怪追杀我的人没有跟进这园子,因为这根本就无路可逃!或许这就是他们的目的也说不定,把人类困在这,夺走我们的意识和魂魄,将我们变成行尸走肉!
我用力一咬舌尖逼自己清醒,学着他们空洞的表情和眼神,沿着围墙继续行走,没有别的出口,除了那个大门,和这面对着河谷的大窗户。
窗外阳光明媚,和园子里青灰的色调截然不同;地势向下延伸至河谷,河谷另一侧群山莽莽;窗外有风,金黄的稻田随风起伏,一波波的稻浪美得像画一般。
我想,这个女人恐怕和我一样,意识到自己被困在这噩梦里,惊慌失措却只好强装镇定;又或许,她只是噩梦给我的一个试探。我想赌一把,因为我需要同伴。于是我不动声色轻轻回答:“是的,我知道。”
可是,我赌错了。
身侧的她嘴角扬起一个诡异的弧度,“你知道吗?”她的声音仍是轻轻的,“你朋友的儿子刚去世,你一定收到她的邮件了吧?可惜,你永远回不了她的邮件了,你觉得她会怎么想呢?把自己的痛苦撕开在你眼前却得不到一丁点儿的安慰?朋友?呵~”
她口中的我朋友,一面之缘后成了忘年交,只可惜她住在大洋彼岸,我们只能通过邮件往来,八十多岁的年纪却突闻噩耗,白发人送黑发人的痛,我不知道该怎么安慰她,可这群该死的怪物,竟然拿这事来打击我,我握紧拳头,愤怒从心底涌出,竟形成了实质!也是,这是梦,不受现实世界法则的制约!我眼底寒光一闪,挺好,那就让这里,也变成你们的噩梦吧!
我双手一抡,手中的愤怒如两颗实心铁球,狠狠砸在身侧的她身上,看着她像纸片般瘫软在地上,我嘴角轻扬,开始吧!
原本低头坐在地上的“人类”,经此变故,纷纷起身向我跑来。原来不是追杀的人没有跟进来,我根本是进了他们的老巢!
不敢大意,心底源源不断的愤怒和毁灭的意念成了手中挥动的武器,所到之处闷哼不断,眼看围过来的“人”越来越多,我不再迟疑,拧过一个拿着枪的手臂,对我背后开了一枪,转过身从破损的窗口纵身而下!
完了,我肯定要摔成狗啃泥了。降落的过程我心想,然而转念一想,这是在梦里,我不应该害怕风,任何人都不应该害怕风!于是我张开双手,在触底之前身子猛然一顿,然后御风而行!
金黄的稻浪在我身下奔腾,河谷越来越近,我原想飞越河谷,可见到前方一个凸起的小山包后改了主意,身随意行,绕到山包后,杀了两个奴役农民的怪物,和农民一家四口开着农用车,开始了新的逃亡之路。
纸:宝虹棉浆300G中粗
颜料:温莎牛顿管状24色
笔:竹羽堂红胖子4号(力推)
先大概画出轮廓 上留白胶 窗户外风景上色,室内上底色 调整室内底色,加强立体感 加窗框,画重点老树此处树干用尺子刮出刮痕,颜料渗进去后会加深痕迹,形成类似斑驳树皮的效果,画杂乱的小树枝也可用。
树叶直接用几种颜色甩出来的,但是小心覆盖住右边的画面,而且要做好衣服和桌面脏的准备。。。
心得:眼料湿时刮,会形成更深痕迹;颜料较干时刮会形成留白。
成品我画画一向不太讲究细节,能画出自己想要的感觉,就很满意了。
与抑郁症抗争的八年中,做了数不清的噩梦。
都说梦境是潜意识的体现,在这个梦里,我很开心自己的生能量战胜了死能量。
于我而言,这是个具有重大意义的梦,所以决定画幅画记录下来。
给自己加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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