各种年终报告提醒我,一年一度的例行发问时间到了。怀着壮士一去不复返的悲壮翻出表哥吓人的真人头像,闭着眼——这厮太丑了每每不忍直视——凭手感给他发了条信息:兄台是回天府之国与家人团圆还是来我蛮荒之地欣赏除夕夜的烟花呀。
半晌对方答曰,“夫妻不该团聚?”8个点的省略号使我忐忐又忑忑,然而,渴求氧气的我勇敢地明确暗示,
“你父年事渐高,该常回家看看。”(这里羞愧地走神唱了出来,都怪当年陈红太美。)
“无妨,愿意为你做不孝子,”对方慢悠悠地,一如既往厚颜无耻地幽默。
“陋室长年只有我母女二人清冷度日,突然多了兄台肉体一具,我怕我手脚不知如何安放呀,”他不愿以礼貌作为沟通的桥梁使我直言不讳。
“放心吧,我会当你是透明的,”他附上一个阴险的表情。
我我我我我我………其心当可诛。
“你对衣食父母的态度可不咋滴,”他不让我有从震惊中恢复理智的机会,乘胜追击又来一拳,我明显感到胸口一阵闷痛,估计要吐血了。
羞愤不已,难道以前我违心地对他为这个家做出的贡献胡乱赞扬一番时,他表示太辛苦我的谦虚回答是假的,其实内心真的以救世主自居?世上怎么有跟我一样虚伪的人啊。
在敌人面前情愿流血也不流泪的我,微笑着回了一句“安逸”。其实我压根不知道这是什么意思。噗。
“巴适,”他发来了那个胖男人笑得很可恶的表情。
多年作战并未使我贪恋战场,“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的错误观念使我再次迅速丢盔弃甲。
多年的敌人成了挚友。他何尝不懂我的想逃离,我何尝不知道他的无奈逐渐演变成自我牺牲式的悲凉。善良使我为了获得一双看透生活的慧眼勇敢地先戳瞎自己的近视眼。
(一个与人相处一室超过三天就会发疯,然而与孩子朝夕相处多年硬生生不让自己发疯的母亲背后,有一个略显悲壮地包容的孩子的父亲)
“生活是灰溜溜的”,契诃夫说。
我莞儿一笑,那就再过一个灰溜溜的年吧。
噗。(这段记录企图揭露一个血淋淋的事实:做母亲使人发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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