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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秋节一直是中国人传统的节日,在国人根深蒂固的观念中,这个节日就是要与家人和和美美在一起,吃着月饼、品着美食、点评当季水果、述说趣事趣闻,在口齿中留下应有的甘甜。这甘甜不仅来自于食物本身,更有家人团聚的喜悦和心灵的慰藉!
自小对中秋就有一种特别的情愫在里边,因为这种团聚是一种奢望,更是一种童年无法理解的生活奔波。有记忆起父亲就一直在外地工作,每年回家团聚的时间寥寥无几,一般只有在春节时才能真正做到阖家团圆,这种情况一直持续到我上高中。因为当时政策调整改革,父亲提前退休,家人总算能一起共赏华章、静待满月!
记忆里中秋节大多情况下都是母亲带着我们姐弟三个一起过的,虽然父亲不在身边,但母亲为了能给孩子们一个与他人无异的节日,每年总是用特定的仪式感渲染着我们的心灵。从节日前几天开始,母亲就开始忙碌地准备了。每年的中秋家庭盛宴上总少不了的几样东西,毛栗子、苹果、月饼、糖果以及瓜子花生。
毛栗子一般是母亲赶集时专门买的生毛栗子,拿回家后自己炒制。印象很深的是,母亲拿着家里粗笨的刀,在一个个毛栗子上劈个小缝,光这一项每次几乎都会花去整个制作过程的一多半时间。有时候还会因为壳太硬导致手指受伤,这个时候我会因为自己太小不能替母亲分担而自责,而母亲却总反过来安慰我们。母亲在困难面前呈现的积极乐观态度一直影响着我的成长,孩子的世界不仅仅需要倍加呵护,而且也需要更多的感同身受。炒制的过程基本就是简单动作的重复,那会就靠母亲一人站在灶台前翻炒,我们往灶里添柴加火。如今的炒制基本靠机器完成,当初纯靠人工炒制出香甜可口的毛栗子,可想而知需要付出多少的劳动!
苹果可不像现在去超市买,而是去本村或邻村的果园里现买。那会村里种果树的人家寥寥无几,平日里从果园旁边经过时总会蹦出一只浑身黢黑的恶犬,它是果园的守护神,每天用恶狠狠的目光洞察着周围的蛛丝马迹。果园一般用铁丝网或者长刺的植物环绕四周,防止有人浑水摸鱼。中秋节前夕在母亲的带领下,终于可以名正言顺的出入果园,近距离观察又红又大的苹果。果园主人这时就会收起平日的一脸严肃,笑盈盈地接待买主,母亲习惯带一个麻袋去买苹果,果园主人显得更加热情。每次基本上都会买半麻袋苹果,一路上我们姐弟几人来回换着抬,有说有笑欢欢喜喜地回家,至于花费多少钱我们总是没概念的。
母亲曾经尝试着自己做月饼,不过孩子们好像不太喜欢这种口味,母亲后来就放弃了。自此每年的月饼、糖果以及花生瓜子都会统一在集市上购买,当然更多时候的采购都是母亲一人独力承担。母亲总会在林林总总的商品中挑出最物美价廉的东西,所以每年在中秋之夜都会吃到不同馅的月饼、各类口味的糖果、瓤大皮薄的瓜子花生等等。在中秋传统采购之余,母亲总会顺带给孩子们买一些小礼物,用以奖励在学业上的努力!
这些印记沉积在心头久久不能忘怀,参加工作后由于事情繁多、工作冲突,曾一度差点把母亲这些年言传身教的节日仪式淡忘于江湖。再后来成家之后,小家庭和工作几乎占据了生活的全部,但内心对于团圆的渴望并未消减。每每中秋佳节到来之时,心中的执念就会告诉自己,一定要抽时间带着老婆孩子与父母共赏圆月、共话亲情。
然而,母亲的突然离世让我的这份执念成了一生的缺憾。如今的中秋,在月光的照射下对影成十五人,再也成不了十八人。又到一年一度的中秋节,我远在天堂的母亲,您还好吗?不知道今年您在那边吃的是什么馅的月饼,是否还依然牵挂着我们?儿子向您郑重报告,我们姐弟三人现在生活的很好,您的孙辈们也在健康茁壮成长,四朵金花是我们的希望,也是您当年的期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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