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提示:本故事纯属虚构)
14,
后来,每念及此,陈年总是暗自庆幸自己胆儿够肥。
如果当年没有厚着脸皮向晓清提出这个要求,那么他和晓清之间一定就此戛然而止,断无后续故事发生。即便发生,也就像一滴已经成型的琥珀,永远滞留在那间病房狭小的空间里,永远浓缩在仅有的一小段时间以内,无论如何涵盖和衍生,无论如何想象和铺陈,故事的种子永远不会被带进土壤,更不至于在日后的风雨灌溉中生根发芽、茁壮成长,直到枝繁叶茂,耸入云天。
令陈年喜不自胜的是,晓清当真揭下了口罩,全无犹疑。
一张精致绝美的脸庞缓缓地呈现在陈年面前。
那是一张漂亮到令人窒息的脸,韶颜稚齿,蛾眉曼睩,真可谓月貌花容,般般入画。
多年以后,陈年给晓清回忆当时的情景,是这么说的:“当时,我不是刚洁了牙口里唾沫多吗?正吞口水呢,你那张漂亮得没羞没躁的脸蛋儿一露出来,就像天空中突然霹来一道炸雷,‘咔嚓’一声,我一口气没匀过来,口水就滞在喉咙里了,差点没把自己给噎死。”
言语之中满满的嘚瑟。
那一刻,陈年在心里翻来覆去默默念叨着一句话就是:妈妈,我恋爱了。
15,
洁牙已毕,晓清并没有因为陈年对她流着哈喇子而有丝毫停顿,她果断撇开陈年,接着忙自己的去了。
陈年的思绪如藤蔓一样在体内疯长,他魂不守舍地走出医院大门,突然又折返回来,赶到前台,问:“你好,请问刚才给我洁牙的医生叫什么名字?”
“请问您有什么事吗?”前台妹妹怔怔地问。
“那个......我......我要投诉她,你告诉我她叫啥就得了。”陈年脑瓜里一阵电闪雷鸣。
“请您稍等,我先了解一下。”前台妹妹有礼有节地回答说。
“不用了解了,千真万确。你告诉我她的名字和电话!”陈年叫住了她,“我的牙齿莫名其妙地少了一颗。”
“您好,她叫梅晓清。但是,您要她的电话做什么?”前台妹妹眨巴着稚嫩的眼睛,并不理会陈年不要脸的后半句。
“那你给我她的办公电话。”
“好的,您记一下,5168212。我们的主任叫......”
“够了够了,谢谢。”陈年飞一般地跑了。
主任?现在不着急,等证婚的时候,再来劳他大驾!
16,
走出不远,陈年摸出手机,嘟嘟嘟按动手机键盘上的数字。
“你好!这里是芙蓉口腔。”电话里面有声音传来。
“你好,请找一下梅晓清。”陈年也算礼貌备至。
“谁?”
“那个漂亮的女医生!梅——晓——清。”
“请稍等。”
“好的,谢谢!”陈年心里噗通一跳,不由暗喜,还好,有戏!
过了大约两分钟,听筒里面传来了一个似曾相识的声音:“你好。”
哇塞,果然是她!陈年一下子慌了神,脚底一滑,刚才准备的一大堆台词全掉地上了,一地稀碎。
“你好,你谁咯?”没听见回复,电话里有声音在追问。
“我就是刚才那个洁牙的帅锅。”陈年无比自信地接了一句。
“哦,你有什么事吗?”晓清暗自哼了一声。
“我就是想问一下,我怎么感觉牙好酸啊?”
“刚才洁完牙不是说了吗,最近这几天,感到牙酸是正常的。”晓清很耐心地解释,“因为牙本质暂时失去了保护,慢慢就好了。”
“我还有点......心酸!”
“什么?”晓清一时没反应过来。
“我明天不能再来洁牙了,是吗?”陈年一副失魂落魄的口气。
“......”晓清愣住了,心想这家伙有病吧,洁牙好玩吗?
“如果不告诉我你的电话号码,我会更心酸。”陈年终于露出了獠牙。
“......”晓清这才明白过来,但她完全不知道说什么才好。打小以来,她几曾和这种段位的选手同台竞技过,何况,陈年的这些台词的潜在意义远远超出了她的预期。
“你的电话多少?”
“你干嘛?”晓清还是没有正面回答,她感觉这个家伙的话题越来越偏离航线。
“以后如果牙齿渗水漏风,方便找你咨询。”陈年咬着牙关说道。
陈年认为今天必须英勇一回,不过这话甫一出口,就觉得这个梗实在太哽太LOW太无耻了。
“......”晓清感觉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
“你等等,别急着说,我拿笔记一下。”陈年靠在一旁,真的打开背包,摸笔摸电话本。
这脸皮厚的,我有说要告诉他吗?晓清鼻孔里“嗤”地一声,表示极度不屑。
“好了,你说吧,我记。”陈年倒是不慌不忙。
“138****5739。”晓清居然真的招了。
大约有陈年剑走偏锋奇招频出谆谆善诱的因素,但,晓清这妞儿也被陈年逗得心花怒放——眼看就要深秋了,花嘛,谁不想多开一会儿呢?
而且,看这家伙穿戴齐整,西装笔挺,一件银灰色弹力衬衣,搭了一根深蓝色的窄条领带,青春、阳光、英挺、时尚,处处夺人魂魄。最关键的是,从这厮前前后后的表现看来,安静的时候含蓄稳重,脑瓜子和嘴皮子动起来又欢天喜地其乐无穷,目测是一个很有意思的人。
认识一下何妨?
(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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