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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正从自己的心上摘取一块肉, 用几张写满字的纸张干干净净地包好, 交给你。——卡夫卡
卡夫卡与波拉克的友谊可谓深厚之至,波拉克是唯一一位卡夫卡曾把自己的文字愿意邮寄给他赏读的人。
卡夫卡和同学奥斯卡·波拉克(Oskar Pollak)的友情开始于1899年,这是他第一次真正充满激情的一段友谊。他俩同岁, 但是波拉克明显更加成熟,非常自信, 机智老练, 生性聪颖, 充满活力, 兴趣之广泛大大超过同龄人, 在学校地位很高, 很受尊敬。
对于卡夫卡来说,波拉克正是他所需要的良师益友, 帮助他摆脱课堂的贫乏和空洞, 使他的大脑能够从课程的沙砾以外攫取营养。
这段友谊对卡夫卡的情感和智力发展都产生了重要作用。在1903年给波拉克的一封信中, 卡夫卡写道:
在所有年轻人中, 我实际上只在跟你讲话。如果说我也同别人谈过话, 那也只不过是顺便的, 或者因为你的缘故……你对我来说也有点像一扇窗, 我透过这扇窗可以俯瞰大街小巷。只有一个人时我可办不到, 尽管我个子挺高, 但还够不着窗台。
正是波拉克的精神给予了卡夫卡力量, 使他在20岁时, 终于突破了青春期的外壳; 回顾那年夏天, 卡夫卡写道:
我变得更健康了, 我强壮了一些, 我广泛地进行交往, 能同女人们谈话了……站在树后的一个人轻轻地对我说: “没有别人你什么也干不了”; 但是我现在却含意深刻、结构精巧地写道: 隐居是令人讨厌的; 诚实地在大家面前产下自己的蛋, 然后让太阳来孵化它吧; 宁可咀嚼生活, 这比嚼自己的舌头强; 推崇鼹鼠和它的族类, 但不要把它视为保护神。
这封写于1903年的信是一个转折点。在这里, 卡夫卡贬斥隐士和鼹鼠, 首次揭开了自己生命中最隐蔽的秘密——其实也是他的秘密生活本身:
我将为你准备一堆东西, 那是我至今写下的一切, 关于我自己或他人的。我会毫无保留, 除了童年的那些东西(你看, 不幸之魔早就骑在我的脖子上了), 以及我已不再拥有的, 再就是在此我认为毫无价值的。此外还有那些大纲, 因为它们对熟知其内容的人来说就如故土般了然于心, 而对其他人来说只不过是流沙罢了。最后就是连对你都不能出示的那些东西, 因为倘若一个人跪下求饶, 仍不免赤身裸体的检查, 想来就让人不寒而栗……我希望你读一读这些文字, 无足轻重也罢, 令人厌恶也罢, 因为那里边的确也有无足轻重的和令人反感的东西。因为(这便是我这个愿望的由来)我最珍贵和最艰难的东西在太阳底下也是冷冰冰的, 而我知道, 若有一双陌生人的眼睛望着它们,一切就会变得温暖起来, 生动起来……何必费这么多口舌呢……我正从自己的心上摘取一块肉, 用几张写满字的纸张干干净净地包好, 交给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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