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天后，上午十点多，外婆带着男孩来到了县中医医院的口腔科诊室。一个四十岁上下面容和善的医生在值班，看到曾经在这里退休的王阿姨，先是一愣，随后就热情的打了声招呼：“王姨，这是你孙儿吗，都长这么大了？自从你退休后，有好几年没看到你了，你咋么事也不回单位转转呀！”
外婆曾经在这家医院工作了三十年，从事财务管理工作，跟每一位医生都认识，对这儿的一切都是那么的熟悉，仿佛昨天还在这里上班呢。今天虽是带着外孙来看牙医的，仍能感觉这个地方很亲切。
好一会儿，外婆才从昔日的印象中回过神来，“哦，是小梁呀，你们现在搬到这边来，环境好多了奥！这几年一直在S省，帮女儿带孩子，我这退休后歇了一年就上岗了，经常也想回单位转着看哈，在这呆了一辈子，哪有不留恋的。之前孩子小，一直都没空回来，这不去年年底，我带着外孙子回我们这老家来过春节，本来还想来单位看哈的，哪知道赶上新冠疫情，哪儿也都没敢跑。唉，今年这疫情，怕把你们都忙坏了吧？”
“哦，我们这还好，没到一线去，不是太忙。那您今天有空过来，是有啥事不？”
“就是，给外孙看哈牙！”外婆边回答着医生的话，边把外孙往前拉了两步，“来，小宝，喊叔叔，请叔叔帮你看看牙齿。”
“叔叔好。”小男孩一边说着，一边凑到穿白大卦的这位叔叔身边，没等医生下命令，就张着小嘴巴给医生看，“叔叔，我妈妈也是医生，她为啥不是牙科医生？”
逗得医生都笑了，婆婆把小男孩那天半夜给他妈妈电话的故事讲了一遍。
“小家伙，太可爱了！”医生一边说着一边用镊子给男孩做检查，“王姨，孩子是在换牙了，前边的乳牙还没掉，恒压已经出了一颗。”
“那是不是要把前边那个牙齿给拔掉呀？”外婆问医生时，感觉自己的牙齿一阵酸凜，似乎是在拔自己的牙齿一般。
“现在还没松动，拔的话可能比较疼，这段时间因为疫情，好点的麻醉药进不来，只有一般化普通的麻药，怕效果不太好，也不知道娃能受得了不。”
“哦，是这样呀。那我打电话问哈他妈妈，看是现在拔，还是等稍微松动一点了再拔。请你稍等我几分钟哦。”
“嗯嗯，你们先商量哈，不着急。”
外婆拨通电话，把情况说了一下，对方说两分钟后给回过来。
“喂，妈，我刚打电话咨询了我这的牙科医生，说没事，挺简单的，打点局麻就行了，普通麻醉药可以。就是得先给娃说好，安慰哈，让他别害怕。”
“好的，那倒没事，那我给医生说让拔。你给娃说话不？”“好，你把电话给他。”“小宝，妈妈要给你说两句”外婆一边把电话递给男孩，一边给医生说“他妈妈说，还是给拔。么事，娃还好，蛮乖的！”
小男孩对着电话询问“妈妈，为啥我们不等牙齿松了恍恍摇了再来拔呢？”刚才，医生和婆婆的对话，他全听懂了，还知道妈妈和婆婆在电话里做的是什么样的决定。
小男孩的电话里，传出了温柔的声音：“宝宝最勇敢了。我们需要给你新长的牙齿让个位置呀，有的小孩是旧牙齿掉了以后才出来新牙齿，谁知道你的新牙齿想早点出来啃苹果呗，那就得给他找个空空，要不然把它挤着了就长得不好看了。这个医生的技术很牛的，给你弄一点麻麻的药药，你还没感觉到疼旧牙齿就拔掉了。没事的，你是最棒的！”
“好，我知道了，妈妈，那我挂电话了哦！”
半个多小时过去后，隔得很远的爸爸妈妈还有些担心，但又不知道这边弄好了没，也没敢打电话过去问。
又过了一会儿，妈妈有点心急，就拨通电话，小男孩抢着接了电话“妈妈，我们已经回家了，牙齿拔了。我的新牙齿今天晚上能不能长整齐呀？”
“哇，这么快就好了呀，好厉害呀，你真棒！是不是不疼呀？”
“嗯，只有一丁丁儿疼。”一边说，还一边翘着小嘴儿。
“新牙齿有位置了，到时候跟其他的新牙齿一起，重新组成一个整齐的队伍啦，你说神奇不神奇？”
母子俩，聊了好一阵，小男孩偶尔还一边讲着电话一边跟身边的爷爷婆婆搭着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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