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天中午,在小姑子家吃到一盘许久没吃到的水产品——泥鳅。
油煎后的泥鳅加入毛豆子,加冰糖,淡红烧,鲜甜可口。我有些惊讶,不是怀疑小姑子的厨艺,而是觉得这口味与他们平时的饮食习惯不同。小姑子与她哥哥倪先生相似,也爱吃浓油赤酱偏甜的菜肴,但是小姑子的爱人注重健康,要求饮食以清淡为主,少盐少糖少油,时间长了,他们全家已经习惯,但我觉得寡淡无味。
或许,这是小姑子特意照顾我而加重调味品?
回家后,我跟倪先生说起中午吃泥鳅的事,他不以为然,说泥鳅营养丰富,但清理起来太麻烦。是嘛,同样的处理,那以前怎么不觉得麻烦?
以前,我们住在小镇老家,倪先生经常买泥鳅回来。宰杀清理的时候,看到小泥鳅,常起恻隐之心,扔进院中小池放生。同样的,还有小鱼小虾和螺蛳。只是,不见它们长大,确切地说是不见踪影。它们去哪了?大鱼吃小鱼,小鱼吃虾米?我宁愿相信,它们随下水道流入江河,自由生活了。
当然,大的泥鳅还是成了餐桌上的美味佳肴。
倪先生叹息,这泥鳅怎么俏销成热门菜了?是啊,在我小时候,水渠里到处可见泥鳅的踪迹,谁也不觉得它有多稀罕,它的地位比小鱼小虾还低,即使是食物匮乏的年代,它们也上不了村民家的桌面,仅是鸡鸭的食粮。
说到泥鳅,眼前漂浮起沟渠里翻泥鳅的一幕幕场景。
为了方便灌溉,农田里间有纵横交叉的沟渠,它们的源头是河湖漾港,水质清,鱼虾多,随着水源的流入,大量的鱼虾也顺势进来,有些扎根在沟渠里安家落户。泥鳅本身有个泥字,它的生存空间里只要有泥和水,便在污泥里繁衍开来。
每到农忙季节,大人们在田里抢收抢种,小孩子们也在附近的沟渠里忙碌。忙什么?翻泥鳅。先用污泥当作障碍物堵住某段水渠的两头,再用面盆或水桶往外舀水,直到沟渠里没水或少量水,抓住活蹦乱跳的鱼虾后,开始用双手在污泥里翻掏泥鳅,泥鳅表面有层滑腻腻的体液,很难直接把它们抓住,往往双手捂住后借用工具才能成为篓中之物。
翻泥鳅的结果,自己也成了满身污泥连脸上都是乌黑的泥鳅。抓来的泥鳅如前所说,成了鸡鸭们的美味佳肴,鸡鸭吃得好,生蛋多,最后的赢家还是人。
如此说来,翻泥鳅不是玩,是为家庭作贡献。
因为有童年时的那段经历,每每见到泥鳅总要多看一眼。青岛女儿家小区外的商业街上,有家烧烤店,门口始终养着两大盆鲜活的泥鳅,寒冷的冬天也不例外。我常常想,这泥鳅有人吃吗?也是烤着吃?想归想,终究没有过问。彻底想想,烧烤店生意一定很好,要不然店门口为什么独独放两盆泥鳅?
文笔至此,突然生出一个念头:下次去青岛,也进烧烤店尝尝烤泥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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